或许,这梦就是上天冥冥之中降下的诏令。
若再将他困在宫里,她便要失去他了。
“太后——”看到玉青临醒来后抖若筛糠,宫女都吓坏了,纷纷靠近想问,却见玉青临自抱双肩,猛的战栗一下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坚定了目光。
……
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的缘故,头总有些昏昏沉沉的。楼西胧扶着额,用指腹沿着头皮摩了摩,正要打起精神来,外面却忽然进来一个宫女,疾呼,“皇上!太后……太后她忽然昏倒了!”
楼西胧勃然变色,站起身便往后宫赶去。
等他赶到时,玉青临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十几个御医站在一旁,各个面有难色。
楼西胧曾与她生离死别过,如今又看她双目紧闭的躺着,一下乱了方寸,扑过去抓住她的手,险些都流出泪来,“母后——母后——”
玉青临醒着,却装作睡着。她听着楼西胧声音里的急迫,心酸的用指甲掐紧了掌心。
她一直知道楼西胧是好孩子。
“皇上,御医就在这里。”身旁宫女提醒。
楼西胧这才从失控中恢复意识,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御医,问他们太后得了什么病,可这么多医术超绝的御医,竟没有一个的出个所以然来。等楼西胧大怒,将他们都赶出去后,玉青临身旁的一个宫女才怯怯走出来,说了句,“太后可能是被什么魇住了。”
“餍?”
宫女看了眼床榻上的玉青临,虽不知她的用意,却还是依照她事先的交代道,“太后早前去山里避暑,就被魇住过一回,还是一老道,为太后诊治。”
楼西胧神色更是沉凝。
“那道人说,这一次解了,以后再被餍住,就麻烦了。”宫女在当着当今天子的面撒谎,眼睛都不敢抬起。
偏偏关心则乱,楼西胧全部心神都在玉青临身上,哪里管她话里话里的怪力乱神有多荒谬,“既已解过,那道士在哪?”
“应该还在山上清修罢。”
方才问过的御医,无一有疗治的方法,楼西胧此刻也顾不得太多,直叫人进来备了快马,现在便要出发去找那山上的老道。等他形色匆匆的离开后,方才告知他这一切的宫女,才抬起头,看向太后躺着的床榻。
方才任凭楼西胧如何呼唤都没有睁开眼睛的玉青临,此刻已经是起身坐起。
“太后为何要让皇上去那九华山?”宫女至此都不懂,就小心翼翼的问玉青临。
玉青临没有说话,只望着那扇开着的宫门。
她从那梦魇里醒来,思量了几日了,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她想让楼西胧过的轻松些,快活些,为自己而活,而非困在宫里,当一朵凋零的花。若他不愿意走,不能走,那自己就逼他走,推他走。哪怕最后还会回到这里,起码出宫的这段时间,能从这繁冗的政务里挣出双臂,喘息一口。
……
“驾——”
“驾——”
马蹄踩踏在水坑中,溅起一片泥花。
冒雨出宫赶去九华山的楼西胧,因日夜兼程,风寒加重,淋着雨赶路时,一面挥动马鞭,一面用冰凉的手抵着嘴唇咳嗽个不停。身后策马的护卫想劝他停下避雨,只楼西胧一概不听,执意要赶路。
等他终于赶到九华山时,还未来得及攀登山阶,下了马就已经是头重脚轻的昏倒过去。
他只昏了半个时辰,就又醒来了,护卫刚将他送进山庄,烧的热水还没送进来,就看到楼西胧挣扎的又起来了。
“皇上!御体为重!”
几日赶路,楼西胧已是脸色灰暗。他一心记挂着玉青临的病症,张口便下令让护卫去山上的道观里,找一个老道。也是玉青临早做了准备,几日前便送了飞鸽过来,山上没有道观,却有一个自称能救太后的道士,主动跟着护卫来见了楼西胧。
老道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