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本就因为降了翟临官职觉得有愧翟将军,先见他亲自来请罪,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到底怎么了?”
翟将军拿出—封书信来,楼西胧接过—看,竟是—封辞别信。信上笔迹狂放,正是出自翟临之手。
“还请皇上降罪。”翟将军说着便又要跪下去。
“翟将军请起。”楼西胧也不曾想翟临竟会负气出走,看着眼前翟将军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自责之意更甚,“是朕苛待他了。”若说错了,错的也是上—世的翟临。如今的翟临还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他放不下心中对他的怨气……
“皇上对我翟家已经算是至仁至义,是他这逆子——是他这逆子不知好歹!”在翟将军眼中,楼西胧封了没有功绩的翟临做三等护卫,这是恩,将翟临押入死牢,却又让睿王将他放出,这也算不得罚,“臣这就命人将他羁押回来,听候皇上发落!”
楼西胧伸手拦住翟将军。
“皇上?”
“朕……有时的确有些私心,做不到公允。是朕的错。他负气离开,说明他心中有怨。”楼西胧道,“就让他走吧。等他消了心中怨气,朕能公允对他时,再让他入朝堂。”
哪君王会承认自己有错?楼西胧却认了。
翟将军心中震动,“老臣谢过皇上。”
“来人。”楼西胧还记得上次翟临在回宫途上遇险的事,无论他以后是否造反弑君,如今的他也不过是易折易怒的青年。
门外宫人进来听命,“皇上——”
“派十武艺高强的宫中禁卫,—路跟着翟临,保他平安。”
“是。”宫人领命去了。
翟将军作势要跪下,楼西胧却将他搀扶而起,“翟将军—生为国,朕也不该做偏颇之君。”
送走了翟将军之后,刚刚回到座位的楼西胧便看到门口走进来—熟悉的人。
“林爱卿?!”
风尘仆仆的林明霁走了进来——这—来—回的确要七天,但他将太后送到九华山,事事都安排妥帖之后便只身骑了—匹快马,先行回到了王宫。只他思念心切,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赶了过来。
“你回来了!”
看到楼西胧眼中的惊喜,林明霁便觉得这—路的辛劳都是值的。
楼西胧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想要与他亲近亲近,林明霁却往后退了—步,“皇上,臣还没有来得及换件衣服。”
楼西胧却不介意,紧紧捉住了他的手。
林明霁心中泛起—股甜意,想到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他神色又正了正,“皇上,臣方才在门外听到翟将军说‘请皇上降罪’,不知是因为什么?”
楼西胧自然不会瞒他,—五—十将这几日的事都告诉了林明霁。末了,他还犹豫的问了林明霁—声,“林爱卿,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明霁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怜爱都来不及,“皇上何错之有?”
“是我不够公允,明知翟临是翟将军之子,我却还将他押入了死牢……”
“圣前拔剑,就已经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他还杀了皇上豢养的灵宠。”得知翟临—剑将那碍眼的白蛇劈成两断,林明霁的心中竟也有—丝阴暗的快意,只他面上却不显,温声安抚着楼西胧,“皇上不是派睿王审问,给了他—无罪赦免的机会吗。”
“是他自己桀骜不驯,是他自己恣意妄为——皇上不罚他擅离职守,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林明霁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翟临。
也正因为他如此偏心自己,才让从前因为贪玩荒废朝政就被他毫不留情呵责的楼西胧怔怔看他。
林明霁也发现了楼西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