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要劳烦他了。”楼曳影是为楼西胧着想。他怕他累着。
赵息玄又何尝不是,“贤王教训的是。”他先恭敬答应了一声,而后又抬眼笑道,“只皇上想做个事无巨细的明君,臣也只能如实回禀了。”
楼曳影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他也代理过朝政,对于一些朝臣瞒报的事还是清楚的。有些瞒报是因为牵涉极广,一旦彻查伤筋动骨,不如装作不知,有一些瞒报则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赵息玄今日禀报的不就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么。
看出楼曳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息玄正要拱手离开,却看到楼凤城起身从身边走了过去,他颔首行礼,“恭送睿王。”
楼曳影看了一眼身侧,只见到楼凤城的一角衣摆,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二人到底没有目光交汇。
等到楼凤城离开后,赵息玄向着楼曳影一拱手,“臣告退。”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
下了朝后,楼西胧即刻便去了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只奏折呈上来的都是些恭贺溢美之词,他翻遍了所有,也没有找到一件要让他处理的政事。
林明霁来的时候,楼西胧正趴在桌上。这带有几分童稚的举动,让林明霁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知的笑意来,“皇上。”
“林爱卿,你来的正好。”看到他来,楼西胧马上站起身来扯他的衣袖。
“怎么了?”
“你看这些奏折,怎么没有一件是要我处理的。”楼西胧指着桌上那些摊开的奏折道。
林明霁粗略扫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如今是太平盛世,你又是盛世之君,能有什么十万火急要劳烦到你的事。”
楼西胧却仍旧拧着眉。
“现在不好么?”林明霁问他,“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这一回再没有人置喙你了。”他记得楼西胧喜欢花鸟,喜欢雕刻,喜欢一切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现在该是他最自由的时候。
意料之外,楼西胧摇了摇头,“我现在是一国之君,是万民之首,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了。”他不会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更不会忘了林明霁是因为什么而死,“既为天子,便要担起天子之责。”
听得楼西胧陡然坚定起来的话,林明霁心中除了怜爱之余,更生出一种庆幸来——幸而他如今陪在楼西胧的身旁,在他真正展翅之前,可以一直将他拢在掌心保护。
“我与翟将军都在你身旁,不必心急。”耐心安抚了这一声之后,林明霁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来,在楼西胧凑近看时,他忽然将手掌攥紧,而后吹了口气,手掌再展开,里面便是一只纸叠的蝴蝶。楼西胧一下‘哇’了一声,难改天真的凑到他的掌中,“怎么变成了蝴蝶?”
这是林明霁在宫外时同一个杂耍艺人学的,他从前喜欢独处,喜欢看书,跟楼西胧在一起久了,性子也活泼了起来,想着能讨楼西胧欢心,便找那杂耍艺人将这个把戏学了过来。
楼西胧从他掌心将蝴蝶拿起,似乎想要看清它是怎么从珠子变成的这个模样。
“我教你。”
“可是——”楼西胧想起了堆在桌子上的奏折。
“你才继位,呈上来的奏折也都是些歌功颂德的,不如不看。”也因为楼西胧对他如从前一般,林明霁便也没有太遵礼法,见楼西胧迟疑,他语气渐渐带有了几分诱哄的味道。
“那好吧。”林爱卿都这么说了,楼西胧自然也就顺遂了自己的心意。
……
一只纸鸢挂在天上。
纸鸢的另一头,牵在一个躺在屋顶上的少年手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赋闲在家的翟临。在他慢悠悠扯着纸鸢看它徐徐飞舞之际,一把刀忽然飞旋而来,斩断了那根细长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