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真的问罪他。
楼凤城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中对他也高看了几分,“你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吧——叫什么名字?”
“下官赵息玄。”
楼凤城记住他的名字后就转身离开了,在他走后仍没有抬起头来的赵息玄,隐在阴影中的唇角汹涌的勾起弧度。
……
一模一样的夜晚,一模一样的书生。
“还请帮我转交给杜太傅。”将手中卷轴递给门口的护院后,他正要准备离开,得杜太傅吩咐的护院却已经下了台阶抬手阻拦,“公子留步——”
被拦下的青年停下了脚步。
“太傅看过公子的文章,大为赞赏,让小的若再看到公子前来,一定要请公子进府一叙。”
常人若得太傅赏识,此刻早已欣然赴约了。这公子神色不变,还留下一句,“在下家住柳荫街东巷的别院中。”
听出对方是想太傅亲自上门拜访的家丁一阵咋舌,若是常人说这句话,他此刻早就讥笑出声了——堂堂太傅,还要亲自去拜会你?可对方年纪这样轻,太傅叮嘱时,又三令五申道一定要对此人以礼相待,所以他一时没了反应,等对方走远才想起将他新送来的卷轴送进去给杜太傅。
太傅也不是常常秉烛夜读,今夜都已经睡下了,在得知家丁送来的卷轴又是那夜的公子所书时,还穿着亵衣就蹦下了床,将拉开的卷轴举进烛台一看,又是被那满纸才气所慑赞不绝口。
“他人呢?没有请进来吗?”杜太傅问。
“小人请了,他还是走了。”看着扼腕叹息的杜太傅,再想到刚才那人离开时说的话,下人还是硬着头皮转述道,“大人,他走时留下了一句话,说自己住在柳荫街东巷的别院——”说完,他又愤愤不平起来,“就是他真的有些才华,送来自己作的文章,不也是想求大人为他引见权贵吗——大人如今都这般,他却还是不识抬举,真是——”下人的话陡然顿住,因为他正见到自己的大人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大,大人,您这是——”
“去,备轿,去他说的地方!”文人若没有傲气,那算什么文人,何况对方才华是他毕生所见最为欣赏的——若亲自登门才能得见,那就亲自登门又何妨。
……
繁华京城,夜深了也是静悄悄的。
一顶软轿停在栽着一棵柳树的别院外,从轿子里下来的七旬老者,抬手握住门环轻轻叩响。
刚刚回到房中的林明霁听到声响,起身走了出来。
“是这一家吗?”敲门的太傅此刻还在问身旁的人。
“是的。”
手中拉着的铜环忽然一动,面前的木门开了一条缝隙。白衣青衫的青年,站在一片浑然的月光下。
“敢问可是——”杜太傅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名讳,只将他送来的卷轴拿出,“敢问这两篇文章可是小友所作?”
林明霁一下明白了前来拜访的老者的身份,“正是。”
“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面前的木门完全打开,林明霁站在门内,“草民林明霁,见过杜太傅。”此刻的他,一改方才留下住址要这惜才的太傅亲自登门拜访的傲气。
杜太傅也是爱才心切,仔细打量面前青年内敛的眉宇,将他请回了自己的府邸。
以自己卓然才华做敲门砖的林明霁,坐上软轿时,微微松了口气——一切都如他预料的那般。没有了科举一途,不得太子赏识,又有在朝为官的赵息玄从中阻挠,他想要一鸣惊人,便要借助多方势力。其中文是爱才惜才的杜太傅,武自然就是战功赫赫的翟将军。
若能得二人同时举荐——
轿子经过白日里繁花似锦的街道,此刻因为夜深,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林明霁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