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四皇子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体力不支的翟将军没有在此地逗留多久就离开了,楼西胧看他摘下的头盔下飘出的杂乱银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心酸来——戍边二十余载,此等丈夫,此等勇将,若真的死在这里该是多么的悲凉。当初他闻听翟将军死讯时,都觉得无比叹惋,如今亲眼目睹,更是心如刀绞一般。
“来人,快来人——”身后传来疾呼。
宋案回过头,见有一人忽然倒下,连忙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这小子昨晚中了一箭,为了不下城墙,自己偷偷把箭拔了!”守在一旁的人道。
宋案看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男子,蹲下身将他背起,往军医那里跑去。四下忙做一团,没有人再注意到箭塔下站着的两人。
等到战局被打扫的差不多了,城墙上换上了新的将士驻守,林明霁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嗯。”
……
挂着做遮挡的白帐上,因为过往的人或多或少受了伤,上面也就留下了刺目的血色。几个军医脚不沾地,刚替一个中箭的士兵拔了胸口的箭,后面一个被砍伤了手臂的人就痛的昏死了过去。
替一个士兵按着胸口的大夫实在脱不开身,随便抓住一个伤势轻一些的士兵便大声吼道,“夏枯草,拿夏枯草来!”
士兵应声去了,只他对药草半点都不懂,半晌都没有从药柜里翻出叫夏枯草的止血草药来。
“人都要死了,拿来了没有?”大夫沉着脸色催促,就在此时,身后的人递了夏枯草过来,他连忙一把抓过,松开按在伤口上的手,将夏枯草揉碎了平铺上去。等到止住了血,方才被他支使的士兵才匆匆跑来,抓着一把草药询问,“是不是这个啊?”
“这是丹参!”唾了他一声之后,大夫反应了过来,回头望去,见刚才递给他草药的,正是翟将军的贵客。
看到大夫神色,楼西胧先一步开口,“不用管我们,先行救治吧。”
“是。”
跟楼西胧一起前来的林明霁看着周围,“伤兵有百人之众,大夫却只有四位。”
“可好多人的伤势都是耽误不得的。”
林明霁也不是冷情的人,“我对药理略有涉猎,或许可以帮忙做些救治之事。”看到楼西胧投来的惊喜目光,林明霁头一次觉得自己博览群书有些用处。
“真的吗?那太好了!”
林明霁心中也有些雀跃,然而见到这些源源不断被送来的伤兵,也不敢放松,走到一个躺在床上满头是血的士兵面前,替他查看了一下伤势。
“要什么药吗?我去取。”
林明霁干净手指已经沾了些血迹,他卷起袖口,避免碰到别人伤处,“取一两蒲公英,一两大青叶跟半钱夏枯草来。”
“好。”楼西胧去了药柜旁,将林明霁要的药草取来。
林明霁的医术,博览群书是一方面,有时候自己受伤或是山间动物受伤,他都会施以援手,渐渐的处理起来竟然是十分的娴熟。
“药已经上好了,你替他包扎一下,我去看看其他的人。”
“好。”楼西胧答应道。
林明霁去看别人,楼西胧则拿了绷带替躺在床上的伤者缠绑伤处。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人在楼西胧小心翼翼托着他脖颈的时候醒来,只眼中一时还没有焦距,还以为此时是在城墙御敌。楼西胧按着他的胸口,俯身安抚道,“别动,在替你包扎伤口。”
伤兵安静了下来,在楼西胧一圈一圈为他缠绑绷带时,他眼中也终于有了焦距,只等他刚刚看清面前人的相貌,面前的人就已经转身去了他处了。
……
别院中,宋案与几个副将正站在翟将军的面前听他的部署。
“此次蛮夷之师来势汹汹,城中两万士兵中,又有八千是征召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