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曳影没说话,往床榻里挪了一些,楼西胧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二人无话,等到楼西胧困意朦胧之际,躺在身畔的楼曳影忽然伸手过来揽抱住他,埋首在他肩上,“兄弟之中,只要害我的不是你,我就不会伤心。”
……
化解了投毒一事,楼西胧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加上皇后为了父皇的病情压下此事,太子与三皇子表面上还是维系了一派和睦之象。
楼西胧虽知二人仇怨与上一世相较并没有减轻多少,但他如今心向太子,也顾不得三皇子如何。
隐隐察觉到宫中风云变幻的玉青临见楼西胧一夜为归,第二日等他回来后,得知他又在东宫宿了一夜,忍不住劝道,“你父皇重病,几个皇子之间暗潮涌动,母妃知道你与太子交好,但……”欲言又止几次,她还是说出了口,“即便是亲兄弟,心也隔着肚皮,何况还是太子这样地位尊崇的人?西胧,母妃是怕你叫人利用。”
楼西胧如今也不是全然信赖太子,听母妃如此关切言语,还是动容道,“母妃,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
安抚了母妃之后,在东宫宿了一夜的楼西胧回到了自己宫里。
……
蹑手蹑脚走进宫中的宫女,看坐在桌前的楼西胧正托着腮小憩,不忍打扰,就绕过了他轻手轻脚的去关窗户。然而关窗户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楼西胧。
他放下手臂,看了一眼宫中已经点亮的烛台,揉着眉心问道,“什么时辰了?”
宫女关上了窗户,回过身道,“酉时了。”
楼西胧扶着桌沿起身,他下午回来后就在宫里看书,看的困倦了合了下眼睛,再睁开就酉时了。
关上的窗户外传来噼啪声响,已经站起身的楼西胧侧耳倾听了一会才道,“下雨了吗。”
“是,都下了半个时辰了。”
又进来一个宫女,端着烛台放在了楼西胧看书的桌案前。房中正静谧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宫人,说有人来请四皇子。外面正在下雨,宫女就多问了一句,“哪个宫里的?”
进来禀报的宫人却说不上来。
楼西胧觉得奇怪,推开窗看了一眼,正见到翠微宫的门口站着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那人连伞都没有撑的模样,站在微凉的细雨中。楼西胧看了好一会儿,才命宫人拿了把伞来走了出去。
雨下的不大,稀稀疏疏的,挂在宫门上的宫灯被风吹的摇曳,等楼西胧走进了,这光亮才落到站在宫门口的那个人的脸上。
走到门口的楼西胧一下顿住脚步,看身侧跟出来的宫女,“你们先回去。”
“是。”
等宫女都回到宫中之后,楼西胧才匆匆迎上前去。
站在雨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沈落葵。
她穿一件深色的斗篷,在夜里就跟裹着一块黑布似的,脸色苍白发青,脸颊都清减的凹陷了下去,楼西胧走近之后吓了一跳,“落葵,你怎么——”
虽然穿着斗篷,鬓发却仍旧叫雨水润湿的沈落葵抬起脸来,额头的湿发就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她见到楼西胧,目光定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过来揪住楼西胧的手臂。
楼西胧发觉她手也冷的厉害,伸出手反扶住她,“怎么了?”
沈落葵张开嘴巴,隔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哭似的声音。楼西胧将手中的伞遮住她时才察觉,她身上斗篷都已经半湿了,身体更是冷的厉害。
“我想回家。”沈落葵说完又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我想回家。”
楼西胧以为她只是想家了,看她浑身发抖,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沈落葵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流着泪道,“宫里有人要害我,要我死——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在宫里。”
楼西胧一惊,“谁要害你?谁要你死?”
雨声淅沥,怀中的沈落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