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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说我孙淼请他吃酒。”这几日赵息玄都没有出门,却从尤氏口中,得知了那西席有一位名叫‘孙淼’的狐朋狗友。尤氏只是被问起孩子时随口一提,却不知叫赵息玄记在了心上。
鸨母收了银子,自然殷勤备至,当着他的面叫来龟奴,吩咐龟奴去办了。
赵息玄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这位贵客出手阔绰的很,你们小心伺候,好处少不了你们。”
鸨母连连应下。
见到龟奴备了轿子去接人,赵息玄便走了。他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两壶酒,既然是卖酒的地方么,自然有喝的烂醉的人,赵息玄借着温酒的功夫,目光搜寻了一阵,找到了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赵息玄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问小二这醉鬼的来历,小二也不隐瞒,把他名字住处全说了。赵息玄道,“他睡在这里,也不便你们做生意,刚好我回家时要路过那个地方,便顺路送他回去吧。”
小二自然求之不得,“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赵息玄一手提酒,一手搀着醉鬼出了酒肆。等走出一段距离,他看到街边站着几个衣衫单薄的闲人,便故意装出一副脚下踉跄的模样,险些将搀着的醉鬼绊在地上,“哎呀吴兄——马上便到家了。”
“这天寒地冻的,你再坚持坚持。”
那几个抱着手臂的闲人被赵息玄的声音吸引的望了过来。
“前些日子你喝醉了,睡在街上,醒来钱袋子都丢了——里面可有整整五十两呢!也不知叫谁拾去了。”
几个闲人动了动。
赵息玄知道他们听到了,又搀着手上醉鬼走出一段距离,再当着乞丐的面故技重施一阵。最后他终于将醉鬼送到家门口。他敲开了木门,将手上醉鬼交给了出来的人。
出来的人并不认识他,见他将人送回来,还迭声感谢他。赵息玄推说无事,就带着打来的酒回去了。
他出去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在院子里赏雪的林明霁都回了房中,看他回来,还问了缘由,赵息玄神情坦然,说自己打酒时,遇到酒肆里有个喝醉的酒鬼,酒肆的小二将他丢在外面,他见他可怜,又怕他冻出了风寒,便问了小二住处,将人送回去了。因他言之凿凿,又将那人住处详细说了出来,林明霁并未有任何怀疑,还说,“想不到赵兄这样古道热肠。”
赵息玄提起酒壶,一副惋惜模样,“只可惜酒冷了。”
“再热一热就是了。”林明霁道。
赵息玄呆在房中,看林明霁出去温酒,等到温好了酒,二人站在院子里,一面赏雪一面喝热腾腾的酒。赵息玄还是第一次这样不动声色的做出这样的谋划,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只面上仍旧装出一副从容模样,与林明霁举杯痛饮。
二人都喝的有些熏醉之时,赵息玄忽然一副诗兴大发的模样,高声做起诗来,别院里哄着婴孩早睡的尤氏被吵醒,推门看了一眼。等看到两人脚下都有些不稳的时候,才出门来劝阻二人早些休息。
赵息玄酒量比林明霁好得多,半梦半醒间被尤氏搀回了房间。等林明霁也被尤氏搀回来时,在一片昏暗之中,赵息玄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扶着林明霁躺回床上的尤氏。
“赵公子?”
赵息玄睁开的眼又闭上了,仿佛刚才那定定的目光,是一场幻觉。
……
赵息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历来勤勉,今日却格外惫懒,醒来之后一直歪在床帐里。林明霁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过后回到房间,看他还没有起身的迹象。
“赵兄今日不看书了么?”
赵息玄捶了两下额头,想自己科举在即,便强撑起精神,让林明霁拿他昨天看了一半的书递过来。林明霁照做了。
两人在房间里如往常一般看了会儿书,门外却忽然传来尤氏哭声,林明霁推门去看,见尤氏方从外面回来似的,背靠着门板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