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这间房罢,稍后我将东西收拾一下,搬去与赵兄同住。”林明霁将自己读书的房间让给了女子。
等看着女子进了房间,犹是不解的赵息玄扯住林明霁的袖子,低声询问了一下女子的来历,这时林明霁才如实相告。赵息玄听完,倒没有林明霁那样的义愤填膺——市井之中,这样的卑劣小人不知凡几。连那人面兽心的男子,在赵息玄眼中也是个蠢的。
这女子明明是独女,只父母是书香世家,拂不开一时脸面才不认。沉下心厮守几年,即便仍旧嫌弃他一无所有,爱怜女儿的父母不还是得乖乖将家产交出来么。
“真是可恶!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可恶的男子。”坏没有错,错的是又坏又蠢,赵息玄斥责了一声,“尤氏也是个可怜人,就依林兄的,让她现在这里住下吧。”
见赵息玄并未因为他带人回来扰两人读书而不快,林明霁松了口气,对他愈发感激起来。
……
离开医馆的楼西胧,径直去了与太子分别的咏玉街朱雀桥,他想太子与花楹姑娘分别多时,应该会在她那里多呆一会儿互诉衷肠,只天色不早了,自己要看着时候让护卫前去将太子叫出来。只让他没想到的时,楼曳影竟已早早的在二人分别的地方等候了。
他身上的云舟载鹤刺绣纹样的斗篷上,都因为久站落了一层雪花。
见到马车行进,楼曳影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他知道楼西胧畏寒,车帘也只掀开了一角。
“皇兄什么时候出来的?”楼西胧问。
“有些时候了。”身上有雪,楼曳影离楼西胧远了些,将身上雪花抖落才坐近了,“皇弟方才去了哪里?”
他只是无意一问。
“我去茶楼坐了会。”楼西胧隐去了自己遇到故人的事。
“忘了皇弟怕冷,还让你在外面等我。”只去那花楹姑娘那里稍坐一会儿的楼曳影仍旧十分自责,他抬起头来,看楼西胧身上披风都不见了,以为是他急着来接自己,落在了茶楼里。心中除了自责之外,又多了几分暖意,“你该在茶楼里多坐一会的,我看看雪也未尝不可。”
楼西胧知道他误会了,欲张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楼曳影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解下来,裹住了楼西胧。披风内里的柔软绒毛,带着他热到发烫的体温,本觉得有些冷的楼西胧,一下落入了盛夏似的。
楼曳影将披风为他系上,下垂的眼睫,带几分沉凝的专注。
“皇兄与花楹姑娘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今日应该开心吧?”
“尚可。”将绳结系好的楼曳影抬起头,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楼西胧的眉眼,他眉骨没有一般男子的硬朗,反而是柔软的,雾中连绵的远山似的,鼻子生的也十分秀气,与他的母妃玉昭仪很像,楼曳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头。
这样亲近的事,他连面对应该是喜欢的花楹都做不出来。
楼西胧趔开了一段距离,“我这样帮皇兄与花楹姑娘牵系红绳,皇兄还这样欺负我。”
楼曳影哑然失笑,“这哪叫欺负。”下一句话自然而然的跑了出来,“我是喜欢你——喜欢的藏不住了。”话音刚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楼曳影微微一怔。
还好楼西胧并没有察觉到不妥,神色如常。
……
入夜,房间里的烛台仍旧亮着。
“叩叩——”敲门声。
坐在桌前的林明霁看到门上映出的一道人影,站起身将门打开。站在门口的,自然就是今日被他救起的尤氏。尤氏生的不算太美,却极为清秀和悦目,看得出是好教养的女儿。只可惜遇人不淑,生子时也没有被好好对待,白日里看不出来,还是位年轻的姑娘,夜间烛光下看着下垂的唇角与被愁绪积压的看不出光亮来的双眼,竟能看出些老态来。
在烛光下看书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