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力的沈落葵,叫人拖到宫殿外,躺在冰凉的石砖上。在她终于恢复了些神志,想要起身爬起来时,一个灯笼在她面前停下。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睡在这里。”
沈落葵顺着明黄的靴子望上去,只看到那人胸前绣着的一只五爪金龙,再往上看时,一阵晕眩感袭来。
……
与皇弟情好日密,楼曳影脸上自然多了许多从前都未有过的鲜活神采,只他发现历来娴雅沉静的母后脸上,近来也多了些欢欣的神色。
“母后这几日心情很好?”
听到太子相问,皇后抬首看了他一眼,“宫里许久没有什么喜事了,近来却一桩接着一桩的。”
楼凤城很少过问后宫的事,只知道父皇近来新纳了一位美人,只他分不清母后说的喜事是不是这一桩,只是含笑附和,“母后能常展笑颜自是最好的。”
国子监今日有课,楼曳影请了安便退下了。在太子走后不久,一个被皇后派去打听的宫婢走到了皇后身旁复命,“高贵妃今日去了御花园。”
向来深居简出的往后闻言也来了雅致,带了宫人也往御花园去了。
此时已至夏季,御花园万艳齐绽,万红同开,高梳美鬓,身披印花大袖披帛,戴璎珞,缀流苏,佩金钏的高贵妃立在一丛重瓣桑叶牡丹前,手抚一朵牡丹,颜色竟比花还灼人眼目。高贵妃身旁的宫女看了一眼走来的皇后,小声在她身畔提醒了一句。高贵妃当即收回手,向着皇后走来的地方微微颔首。
“见过皇后。”她自然知道对方今日为何而来。
皇后抬手抚摸高贵妃方才扶着的那朵牡丹,略一用力,便将花从枝上折了下来,“听闻皇上新立的那个美人,是妹妹宫里的。”
高贵妃脸色当即难看了许多——她本意是要将那沈落葵与自己的儿子撮合,好以后借用她家中的势力,却不想好好的儿媳,竟成了自己的对手。
“后宫已经许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如今皇上喜欢,妹妹也有功劳。”皇后也是佛口蛇心的好手,知道高贵妃不痛快,偏偏还要来招她。将手中折下的牡丹递到高贵妃手边,“要说四皇子的母妃玉婕妤,从前也是妹妹宫里的。”
“也是十五六岁年纪,楚楚韵致。”
这一句话戳到了高贵妃的痛处,只她还隐忍着,在皇后面前笑脸相迎,“只可惜年华易逝,我还替玉婕妤可惜,怎么生了皇子还是个婕妤呢——只盼这次的美人,能多留住皇上一些时日。”她将皇后手中的牡丹接了下来,环顾四周,“这御花园里,每到夏季,开的花何止一千种,却没有哪一朵能艳的过牡丹。”
“皇后说是吗。”
……
父皇新纳了一位美人入宫,看起来还十分喜欢,不过几日便立为了嫔。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自古君王后宫三千,一时宠爱,一夜风露的女人不计其数。真正能爬到高位的,却没有几个。
宫里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这位小小的美人引起太大的波澜。
只楼西胧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小小的宫女,自国子监放课之后,绕去那棵树旁看一眼,只再也没有见过挂在树枝上的布条了。也许是近来忙了,也许是那总是刁难她的主子不再刁难她了。楼西胧这么想着。
“大德容下,大道容众。盖趋利而避害,此人心之常也,宜恕以安人心。”
太傅在前面授课,楼西胧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去。一旁的太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用唇语对他道,“等下放课后,我带你去看个好玩意儿。”
太傅转身时发现了楼曳影的走神。他对太子总是比其他的皇子更为严苛,点他起来背剩下的内容,楼曳影神情坦荡,“故与其为渊驱鱼,不如施之以得,市之以恩。”
太傅点头,让他坐下了。
放课后,太子与楼西胧往东宫而去,在路上时,楼西胧还在询问是什么好东西,楼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