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熊罴,两相争斗,虽将熊罴杀死,自己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多日不来国子监,是在宫里调养。
这件事虽然在宫中掀起了波澜,却也让皇上对太子也更为属意了——文采斐然,又有如此悍勇,人中龙凤莫不如此。
楼西胧倒不觉得太惊奇——他自小只喜欢木雕一类的小玩意儿,是个不成器的,他上面两个哥哥,却是一个更比一个厉害。
如今只是与熊罴搏斗,等太子再年长些,率兵上阵,一战成名。回想往事,楼西胧除了唏嘘之外,又忍不住感叹起来——他的两个哥哥都如此出色,为什么皇位偏偏落到了他这个废物的头上呢。
太傅察觉到四皇子又走了神,皱了皱眉,却没来得及出声提点就被门口通传的太监打断——
“太傅。”
太傅认出了那公公是皇上眼前的人,“孙公公。”
“皇上让几位皇子去‘箭亭’。”
太傅合上书卷,应答了一声。
楼西胧作为四皇子,跟着几个兄弟及伴读去了箭亭。箭亭叫箭亭,却不是一个亭子,而是宫中皇子练习纵马射箭所在。今日也许是父皇心血来潮,想见见他们各自练习的成果。
楼凤城到底比楼西胧年长几岁,个头也比他高许多,穿着利落劲装,挽着宫人递过来的弓箭,侧首看着篷帐下望着这里的父皇。到底是少年气盛,又有极强的表现欲,他听宫人说了考核的要求,张弓搭箭,射出一箭正在红心。
蓬帐中的天子瞧见,赞许似的颔首。
楼凤城有了几分得意,微微昂着头。他的确出色,其他几位皇子握着强弓,只能勉强拉开弓弦,楼西胧更不必说,射出的一箭偏离靶子都很远。
就在众人拥簇着楼凤城,夸他箭法如神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宫人行礼的声音。
“太子殿下。”
楼西胧回过头,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太子——的确是许久不见,在从前他与这位长兄都没有多少相处的时候。
太子身量与三皇子相仿,墨发绑的极高,垂坠下来的头发,有如骏马垂梢。他生的极为冷峻,眼黑且狭,唇薄且冷,因为出自皇家,又是太子,已经有了几分天子的昭昭威仪。太子径自从一群皇子与伴读中走过,还站在三皇子前面。
蓬帐下的天子问他,“身体好些了?”
太子站在原地,“回禀父皇,已无大碍。”
“可能张弓挽箭?”
太子点头。
宫人在皇上的示意下,送来一把强弓,这弓楼西胧见过,只他连拉都拉不开。太子伸手过去,握住这强弓正中间的灿金色一块,贴至鬓间。
楼西胧站在一旁,只看到他极为锋锐英气的侧脸。
一支箭搭上弓弦,缓缓拉开,犀冷眉目更增几分锐利感,几欲叫人心折。
一阵破空声传来,射出的箭穿透红心,钉在了后面的墙上。太子眼中锐利淡去,视线向下,眼睫安静垂覆下来,自他侧脸而来的阳光,显得他宛若明珠。
“好——”面对三皇子如神的箭法,皇上也只是赞许颔首,面对优秀长子,他竟拊起掌来。
楼凤城握住弓箭的手收紧了一些,他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怎能被人压住一头,他抽出三支羽箭,列开压在弓弦上,三箭连发,箭箭中的!
皇上的目光终于从长子身上,落到了同样优秀的三子身上。
楼凤城握着弓箭,昂着头颇为桀骜的姿态,太子偏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平静无波,却又有针锋相对的锋芒。
“皇兄,我知我箭法不如你——只不过这几日趁你练不成箭,多下了些功夫。”
太子寡言少语,却也正值少年意气,楼凤城言语如此挑衅,他眼中也锐利几分。楼西胧在一旁看着这二人对峙——如今还算是好的,等到往后,两人几度兵刃相向,同室操戈。
马厩御马监的人在此刻上前禀报,让两人剑拔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