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罗心腹的声音。
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罗马的贵族是极其高傲的,他们绝不会因为平民的质疑去做什么。而墨丘利提拔起来的年轻贵族们,总是对一切身居高位的贵族抱有强烈的抨击欲。
在元老院剧烈的争执声中,墨丘利不得不派人将赛特带来。
前去传信的人回来了,告诉他大祭司在神庙中祈福,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大祭司虽然拥有权力,但他的本职就只是主持祭司与祈福,他可以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但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刻,在这么个许多人都想致他于死地的时刻,他的拒绝就不再具有正当性。
在一众要派宫中的士兵将他抓来的声音中,墨丘利为了保护赛特的尊严,叫来了奥修。
“去把赛特带来吧。”墨丘利知道奥修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强行将赛特押解来,但因为是他的命令,这一次赛特无法拒绝了。
奥修已经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在接受了墨丘利的命令之后,他前往了神庙。赛特站在神庙里,似乎预料到了第二波人的到来。
“赛特,大帝请你前往元老院。”奥修让跟随自己来的士兵呆在了神庙外。
“我知道了。”赛特转过身来,他准备跟随奥修前去。
“你应该已经听到了王城中的那些流言吧?”奥修实在忍不住了,“这些流言就是为了针对你。”
“我知道。”这就是赛特一开始就做好的,最坏的准备,“这应该是乌纳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之前的流言都只是铺垫。”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连墨丘利都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连他都有些难以收场的情况。
“墨丘利问过我风箱的事,他告诉我,如果是我做的他可以宽恕我。”奥修说。墨丘利连他都怀疑过了,却没有怀疑过赛特,然而这一次流言直指赛特。
“……”
“西塞罗现在不在罗马,没有任何人能保护你。”墨丘利的宽恕,来源于两人的友谊,来源于他没有更多的仇人,然而现在赛特面临的是所有隐患的爆发,宫里宫外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离开罗马吧赛特,我帮你离开。”
赛特知道奥修说的帮他离开意味着什么,“墨丘利会怀疑你的。”
“只是怀疑,应该不会杀了我。”奥修曾想过坦坦荡荡的和墨丘利分别,然后离开罗马,但现在看来,他这个愿望似乎难以实现了,“如果我无处可去,锡金可以收留我吗?”
赛特摇了摇头,这不是他对奥修这个问题的回答,“我不会离开的。”他离开意味着承认自己的身份,意味着失去得到的一切,意味着锡金开始进入罗马的眼中。
奥修叹了一口气。
“走吧。”赛特反过来催促他。
两人在走出神庙,走下台阶时,奥修低声对他承诺,“我会保护你的。”
赛特拉上了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脸。他听到了奥修的承诺,却没有回应他一个目光。
……
进入元老院的赛特,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一开始说要免去他的职务,将他关起来审问他的人,此刻看到神色平静的赛特,反而说不出太激烈的质问。
赛特否认了自己是锡金人的事,更否认了自己是锡金的王族,“我是一个奴隶,上半生在流亡与角斗场中度过——这些事情,密涅瓦王妃都再清楚不过。”
“如果我的身份值得怀疑,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密涅瓦王妃从未察觉出端倪呢。”
赛特抬起眼睛,那双金色的叫人质疑的眼睛,直视着每一个人,在这样的势单力薄的对峙中,赛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讥讽,“锡金的王室,需要与狮子搏斗吗?”
质疑他的人中,有一些人沉默了下去。
一直站在墨丘利身旁,关注着这一切的奥修,和松了一口气的墨丘利一样,将收紧的手掌慢慢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