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他的鼻腔开始流血,双眼也因为充血而变的十分可怖。
他抬起头来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奥修,身着罗马铠甲披散着头发的奥修,戴着一只眼罩,他面容冷峻,仅露出一只的黑眸带种睥睨的姿态,看着那些跪倒在他脚下的人。
“将所有的奴隶放走,然后滚。”
‘商人’们不敢违抗,他们回到了队伍中,将木笼里那些战战兢兢看着他们如何惩罚同伴的奴隶放了出来。奥修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脚下那个凄惨的奴隶身上,他语气没有悲悯,却也没有施舍什么的高高在上,“回家吧。你自由了。”
奥修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这个被残忍对待的奴隶却因为他一句话崩溃的痛哭出声,他的哭声阻止了奥修离开的脚步,奥修回过头,看着坐在原地满脸是血嚎啕的男人。
“我没有家了。”那样残忍的手段都没有让他哭,仅仅只是一句回家,让他失控至此。
奥修这一次注意到了他的手臂,那被灰尘遮掩的地方,有一只被奴隶印迹四分五裂的鹰。
“你是锡金人?”
听到奥修提到他的国家,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止住了哭泣。
奥修想到了仍在罗马的赛特,在迟疑了一下之后,他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
在这个来自锡金的奴隶的讲述中,奥修知道了如今锡金所面临的境况。他不知道赛特是否知道这件事,但他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了。
他杀了那些商人,将剩下的锡金人聚拢过来。在他们面对罗马的军队神色惶恐的时候,奥修用一个谎言安抚住了他们,他说,“我是赛特在罗马的朋友。”
赛特两个字,仿佛就是锡金的通行证。这些因为故国饱受战乱摧残的人,忽然因为这个名字又燃起了希望。
“我会帮助你们的。”奥修说。
……
已经昏迷一个月的代政官终于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清醒过来了,在他执拗的要求下,他的亲信将虚弱到无法站立的他带上了城墙。
城门已经被多次冲破,在埃及的扶持下稍微有了些起色的建设被蛮横的破坏。土黄色的墙壁上,印有干涸的血和锋利兵器留下的划痕。
城中的人口近一步减少,因为屠刀悬在头顶,昼夜不能安眠的锡金人连城外的耕田都不得不放弃。
代政官扶着城墙,中箭的肩膀让他连抬起手臂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城墙下是受伤的士兵,他们多次作战,为了庇护平民已经虚弱不堪。比起这些更严重的是他们眼中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代政官问自己的亲信。
“那些亚述古国来的强盗,用战车撞开了城门——不过士兵们英勇反抗,多次击退了他们。”
城墙下的一角堆放着用白布盖着的尸体,那是锡金年轻的勇士们的遗骸。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这些反抗所付出的代价有多么的惨烈。
“城中已经有人自杀了。”即使现实残酷非凡,他也还是必须要将这一危急的消息如实禀报给代政官,“她的六个孩子都在家中被掳走,她的丈夫死在反抗中。”
“……”
耕田里的作物已经凋零了,盘旋的雄鹰也为了躲避这样冲天的血腥气离开了这里,四处的枯枝上,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乌鸦。它们并成一排,向这里窥探着,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死亡盛宴的到来。
现在已经是绝境。
执政官眺望着远方,在那看不到的强盛的罗马帝国中,他们的国王在那里为他们战斗着。他期盼着这一次金瞳王族能像这千百年带领锡金从战乱走向稳定,从衰弱走向强大那样的再次出现。只要他能够出现,就一定能赢。
可是——
锡金离罗马太远了,他们的消息可能传递不到,或是来不及传递到赛特那里。
他们只能这样绝望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