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翰林院之后, 黎池和黄芪两人就时而疾走、时而小跑, 急匆匆地地往回赶。
黎池一路疾走或者小跑时,还不断问黄芪:“老夫人可在府中?”
“在、在府中!”黄芪来时是一路跑来翰林院的,如今回去时却是跑不了了, 累得气喘吁吁的。“早间时候, 夫人觉着、有些异样,老夫人和老太爷,就都留在府中看顾着夫人。”
“那你为何不早来叫我!”既然早间时候就有异样了, 却这个时候才来叫他。
“夫人不让,说老爷的公务要紧。”
黎池脚下疾走不停, 还伸出手来,指戳着黄芪, “你个憨傻儿!其他听夫人话也就罢了,这事能听吗?你该早点来叫我的!”
黄芪累得大口喘着气,艰难地跟上他老爷的步伐, 感到有些委屈,“夫人不让, 老夫人和老太爷,也没吩咐……”
黄芪这样身契都捏在主人家手中的下人,也不能指望他们见机行事, 而且他忠心听话也没错。黎池不再责怪他, 又问:“太医可到了?稳婆呢?”
“夫人发动一会儿后,黄精就去找宫太医了!稳婆、在早间时就等在府上了!”一边疾走一边答话,黄芪大口喘气, 答话都断断续续的。
问完急须知道的,黎池就专心赶路了,黄芪不用边跑边答话,也轻松了一些。
一路上,碰见好几个挑担子的货郎,见黎池行色匆匆,还会问上一句:“六元老爷!这是做甚去呢?”
“家中内人即将临盆。”黎池一路上都这样回答道,脚步不停。
“喜事啊!定然母子平安!”“祝夫人母子平安啊!”“提前贺喜您喜得贵子啊!”……
从翰林院到状元府,走路约一刻钟的路程,这次黎池和黄芪两人只花了约十分钟。
带着一路的祝福,黎池大步跨进状元府大门,步履匆匆地穿过前院、直接往后院去。
黎池到了夫妻两起居的寝房外时,徐芩也正等在房外檐下走廊上,“岳父,如何了?”他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最终却只问出了一句‘如何了‘。
此时房内传出徐素撕心般的痛呼,让听的人也心神不宁起来。
徐芩朝黎池安抚一笑,“素素她母亲也在里面陪着呢。你岳母的母亲就是稳婆,你岳母年轻时耳濡目染,也学了一些,素素出生时,她都没有用上稳婆,自己就给接生了。而且里面还有一个正经稳婆在,不会有事的,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听了徐芩的话,黎池平息着一路疾走小跑回来的紊乱气息,安心了许多。
‘吱呀‘一声房门背打开,飘出来一股血腥气。桂枝和紫苏两个丫鬟,端出来两盆血水,从黎池和徐芩身前走过。
黎池忽然吩咐到:“桂枝和紫苏,你两去前院等着,等太医来了就赶紧带过来。”
桂枝和紫苏身形一顿,领命:“是,奴婢们将这盆血水倒了后,立即就去。”
徐芩年少时也是在徐家生活过的,内宅阴私见过不少。女儿以前欲将这两个婢女充作女婿的房中人,不过被女婿不动声色地拒了,眼下这情境容不得半点疏失,支开这两个婢女也好。
“房里还有谁?”黎池又问徐芩。
“银朱,你岳母和稳婆。”
黎池放心下来。不过支走桂枝和紫苏后,人手就不够了。“黄芪,你带上一个小厮,去厨房提开水!嘱咐沈厨娘,不要停火歇火,多多地烧开水备上!”
“好!我叫上黄参,这就去!”气还没喘匀的黄芪,又赶紧往后面厨房跑。
黎池爱惜形象的习惯使然,并没有表现出慌乱无措,也没有在房门打开后冲进产房里去。
徐芩偏头看向身边的女婿,初一看:神情镇自若,身姿依旧直挺。
不过再一细看……身姿过于直挺,以至于显得身体僵直。一双手交握在腹前,十根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