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池就直接称呼他‘赵兄‘,“最近确实忙于水泥局的筹建,不过还算顺遂,倒是有另一事想和赵兄说一说……”
黎池猜到赵俭是重生的,但无论如何也是猜不到:赵俭与严琳琅的前世纠葛,毕竟他不是先知。
赵俭听了黎池说钱铁匠的可疑之处,心里也是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我让沈百户注意暗中保护那何匠,以及何匠家人——怕钱铁匠是以此来要挟他的。若是那钱铁匠真有不妥、上了钩,他拿到那两张调配比例和诀窍之后,总要与他背后之人接头的。到时他轮班离开作坊之后,就需要赵兄帮忙了。”
赵俭觉得自己这辈子重活之后,脑子都清醒多了,如今想起上辈子的王妃时,已经心无波澜。此时听到前王妃的丈夫,或许有盗取朝廷机密之嫌,只觉有些神奇。
“和周,你放心,一旦那钱铁匠离开作坊,我就派人去盯着。”赵俭应下了黎池的请托,“若到时人赃俱获,本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密谋盗取朝廷机密!”
黎池之后又与赵俭在书房里谈了一会儿,谈水泥局选址和筹建,又初步交流了各行省地方的水泥局,该如何选址。
毕竟黎池这‘工部行走‘的官职,除了全权筹建京城水泥局之外,还有协助赵俭布局地方水泥局的选址。
不过这事不急,要等京城水泥局运转正常之后,才开始定址地方水泥局。
……
当天夜里,几声清脆鸟叫在黑夜中响起。
如今农历三月份的时候,北地春天也来了,有几只春归鸟儿在夜里啼叫,也是正常的。
不久,就有一人影从工匠棚房里钻了出来,往作坊的某处角落而去。
“给我。”
“可这是黎行走写给我的,若是他到时问起我,我不好交代啊……”听声音,此人正是何匠。
“想想你的父母妻儿,再想想要不要给我。”在黑黢黢夜里的一个高大人影,声音冷冷地威胁,“交代?不慎落水泥泡了,掉窑里烧了,随便找个借口都不会?你们那黎行走,不是自诩待人温和?不会与你追究的。或者你说已经背熟,就把这两张纸毁了。”
说完,高大黑影扯过何匠手中的纸张,转身走了,不多久就消失在黑黢黢的黑夜中。
“嘁,活该。”还在原地的何匠小声嗤笑。
蠢得呢让人没眼看,还看不起黎行走待人温和,活该!
……
黑夜中的那个高大人影,就是钱铁匠。
第二日一早,城门一开,钱铁匠就立即入城回了家。
“东西拿到了。”
已嫁为人妇四年的严琳琅,少女时的‘活泼洒脱‘已消磨殆尽,添上了许多闺阁少妇的情愁。
“给我,我去拿给他。如此也就与他一刀两断,他也不会再纠缠于我了。”
钱铁匠身高体大,发起怒来气势吓人。“你去?!不行!你们约在哪里?我去交给他,再警告他不准再纠缠你!”
严琳琅垂眼颔首,似是不经意地双手捧心状,看着神伤忧郁得很。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去,也让他知道你已是有夫之妇,不要再恬不知耻地纠缠你。”钱铁匠妥协了。
“嗯,好。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
……
午后,一对虽已尽力拾掇了自己,却依旧与周围环境不符的夫妻,进了京城有名的云生楼。
黎池和赵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难言‘。
不过黎池复杂难言的,可能与赵俭大有不同。
‘虽说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可这也要分情况,一对一看就是平民百姓的夫妻,却出现在京城的云生楼内,这本身就已经很突兀了。‘
黎池表示不懂,他们的逻辑。为何要将接头的地方,放到这云生楼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