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了。
“大江,你去地里一趟,把你爹和你二叔三叔叫回来。”袁氏又对屋里的黎江吩咐道。
黎江将李氏扶着坐下,就应声出了门,去地里喊人回来。
如今家中孙辈除黎江外都没在身边,家中也有些清冷。黎河夫妻虽然在村中,但要走一会儿才能到,而且黎河正闭门专心读书,轻易不出门。黎湖夫妻住在县城,黎湖忙着他的私塾,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常常在跟前。
黎海……家中孙辈就他还没娶妻,进京跟着黎池做事,也不知做不做得来,或者只是纯粹在添乱也不一定。
最为家中人挂念的黎池,他们每每想起就自豪无比!天气暖和的时候,若无事可做,就会到村口牌坊下去坐一坐、唠唠嗑。
但也时常担心他,不是常说官场险恶?他们也总担心他被人算计了去,或犯错被圣上……罚了。担心他‘犯错被圣上砍头’这样的话,是绝不敢说出来的,生怕一旦宣之于口就成了真。
袁氏和苏氏及小胖墩黎燚三人,在门外没等多久,就有两个人从院外路上的转角处出现。
苏氏比袁氏眼神好,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穿着她没见过的样式的官服,另一人赫然就是一身皂衣、腰上佩棍的张衙役。
“那两人是吗?”袁氏扯着苏氏的衣袖,小声地焦急询问。
“是,是给我们转送过中秋节礼的张衙役,他前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
婆媳两窃窃私语完,那两人也就快到院门外了,于是袁氏和苏氏赶紧迎上去。
“张小哥,稀客啊!”袁氏热情地将两人往院内引,“张小哥,这位是?”
敕诰房来送敕牒的吏员,只是内阁中的从七品小官,如何敢在六品安人面前摆官威?当然,因为内阁与众不同的地位,哪怕是内阁中的从七品小官,也比地方上的五六品官要矜贵。
但能进内阁的,又如何会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的?“下官姓厉,是内阁敕诰房的敕诰舍人。今日是为黎池黎修撰之祖母、之母亲送敕命文书而来。”
这客气有礼的厉姓官员话里具体意思,袁氏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观其神情,得出他此行必不是坏事。
“厉大人啊!快请进,快屋里坐!”
厉大人笑着点头应允:“敕封仪式是该在大厅中进行,那我们就进厅里去。不知家里人是否都在?”
袁氏不明白是什么事需要全家人都在,不过还是答到:“老婆子已经让大孙子去了地里叫他爹和两个叔叔回来,只是有一个孙子和孙媳在县城一时赶不回来,不知可有妨碍?”
厉大人边走边说:“黎大人的同辈堂兄?应是无碍,不过能到场的还是要到场。”
苏氏赶忙接话,“我这就去叫大河夫妻两来一趟。”
厉大人微微一颔首,“劳烦夫人了。”
苏氏去村里叫黎河夫妻了,袁氏就继续将两人引往厅中,黎镖也来到厅门外将两人迎进去。
进了北边屋子的大厅,黎镖将厉大人让到上座。
厉大人因身上有敕命文书,坐在下首也不太好,于是就坐到了上首。不过整个过程,以及等待其他人回来的这段时间,言谈都很客气。
“家中还在躬耕田亩?”厉大人回想起在外面时,看到的朴素农家小院,再一看屋内明显新刷不久的墙腻子。心中感叹:这黎家家风,甚是勤俭。
黎镖神情疏朗,笑着说到:“家中儿子媳妇都还是当干之年,不下地种田却闲在家里,怪不好看的!没得我孙儿中了状元当了官,一大家子就闲在家里当懒虫等他来养,没这个道理!”
然而如今这个世道,讲究的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尤其是像黎家这样的农家,一旦家中有人中了进士,全家就立即不做农活了!呼奴唤婢、穿金戴银,一大家子就等着进士来养活,或者亲的疏的亲戚,全都举家搬去投靠。
厉大人也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