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队上养了二十三头猪, 十五头交给了公社, 剩下的八头宰了过年,每头猪都是社员精心喂养,壮达二百来斤。
宰猪的场面热闹不凡,围着看热闹的人不少, 大部分人手里还拿着篮子和盆,就等着结束分肉了。
“今年应该能分到不少吧?去年是六头,一家分了二十八, 今年肯定比去年多。”
“多肯定是多,不过去年那么些我一口也没尝着,就吃了两口饺子, 自家人吃肉躲着我,把我气的够呛。”
“这不至于吧,一个锅做饭还能躲着你吃肉?”
“我回娘家的时候呗, 不给我吃就算了, 大壮可是他们家的大孙子,竟然也不留两块, 我对他们是彻底不指望了。”
董佳慧旁边是两个年轻媳妇, 两人一块吐槽婆家如何如何,偏偏她旁边还站着自家婆婆张巧儿,听的她略有些尴尬。
“妈,放出来的猪血队里分吗?”
董佳慧虽然不是特别好这一口,但偶尔吃一下还不错,当然, 最关键的是她想做猪血糕吃。
“猪血也没多少,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谁家想要肉就少分点儿。”
说起来都是集体财产,人人有份的,这种分配机制最忌讳“不公平”三个字,比如猪血,即便有人不爱吃,但看到别人有自己没有又该不高兴了,因此要了猪血的肉就酌情少那么一二两。
“妈,那下水有人要吗?我想要点猪肚猪肺回去炖汤,很补人呢。”
佳慧见那些下水被人随手扔在地上,没什么人关注的样子,有些可惜。
“这玩意儿能吃?”
下水之类的也不是没人吃,只是收拾起来极其麻烦,弄不干净做出来就有股不对劲的味道,加上大家肚子里缺的是油水,吃肥肉才尽兴,平常真不会买这个。
佳慧也发现了地域和时代间存在的差异,比如胜利公社水多鱼也多,可当地人并不爱吃鱼,烹饪手法也很单一,不像二十一世纪,一种食物百十来种做法,口味也各不相同,以鱼举例,就有剁椒鱼头、酸菜鱼、石锅鱼、松鼠鱼、烤鱼等。
“能啊,洗干净就能吃了,就跟大骨头一样,煮汤喝好喝着呢。”
儿媳说好喝那肯定不差,骨头汤的味道她就记着呢,关键那玩意儿还实惠啊,五毛能买好几斤,煮上一大锅,里面再加些萝卜,美美吃上一顿肚子圆溜溜。
“成,我去找你槐山哥说说,那他给咱家留着。”
几头猪宰了两个多小时,宰完后称重,纯肉足足有一千五百多斤。
“太好了,今年可真是大丰收。”
人人脸上笑开了颜,队里会计拿住早早准备好的算盘,按全队社员总工分计算出了每家能分得的猪肉数量,赵家能分得四十五斤,当然,这个数不包括赵东林,他的那份得去公社领取。
四十五斤乍一听挺多,可做馒头、饺子就要用十来斤,还有过年招待亲戚好友的,又得十斤左右过去,一个年过下来剩不了多少。
分肉的时候就跟后世商场活动抢购一样,人人都想先分,挑那肉质好的前腿,特别是肥肉五花肉。
“我要这一块,直接给我来一刀。”
“猪头有人要吗,没人要给我,我就好这一口。”
“我这块里有这么大的骨头,骨头多重啊,我这不吃亏了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丁槐山脑袋疼,他拍了拍桌子,大声吼道,“都别吵,给什么就是什么,忘了没饭吃的时候了?让你们吃的太饱了是不是?没事儿穷折腾。”
“一头猪难不成都是前腿,后腿不用长了?都不要那就都别分了。”
吼完,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又开始和颜悦色的安抚大家的情绪。
“一家家排队按顺序领,咱们争取每家每户都公平对待,骨头多的搭一块肥肉,想要猪头的登记一下,让会计看看多少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