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肃然,跨下特地染成杂毛的马匹也不再伪装,连连挥鞭子,烟尘滚滚,将速度催动到极致!
——这马,是西南马和河曲马杂交的,看着比河曲马矮,但耐力和爆发力非常惊人,速度很快的,是马场配出来的新品种,杨延宗特地命人自西南运过来,伪装成杂毛劣马。
可现在,阿康等人已经顾不上了,直接撕开伪装!
“夫人,您坐稳,我们正被人追踪!”
阿康阿正等人神色一片凝重,他们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季元昊那边,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消息走漏,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先脱身再说!
可这脱身,岂是那般容易的?
季元昊亲自安排布置,下了死命令,几乎是天罗地网,他对苏瓷这人质是志在必得的!
狂奔大约了一刻钟,负责哨探的同伴疾冲而返:“不好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人很多!”
这么多人都拦不住?!
阿康等人心一沉,苏瓷当机立断,一手扶住肚子,另一手一扣车厢门,人就钻了出去,她直接往外一跳扑出:“弃车,快!”
“我们进山!”
阿康一跃而起,横抱住苏瓷,在阿正等十数高手保护之下弃马一掠纵身急去。
留下的几个人立即归拢马匹车辆,驱赶着往另一个方向急冲。
奉乡依山,举目大约一里地多即是丘陵小山地带,再往前十数里就是奉山,奉山是大西岭的一条小支脉,他们希望能冲进大西岭群山。
然而,事与愿违!
急速掠出七八里,忽阿康耳朵一动,面色大变,苏瓷急道:“怎么了?”
她很快就知道怎么了?
只听见马蹄如滚雷般的响动,地皮在隐隐震颤,这军队出行的动静,远处,旌旗隐动,只见一队千余人的人戴甲军士突然在前方出现。
而兵甲的主将,已经率人弃马急掠而至。
前后夹击,四方八面。
这领头的主将,正是季元昊的心腹之一,陈义渠。
陈义渠停下,拱了拱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令,客气道:“陛下有令,请杨夫人随我等走一趟。”
现场沉默片刻。
苏瓷:“既是公事,陛下所邀,让他们回去罢。”
她按住阿康肌肉贲张的手臂,阿康阿正等人一听她这么说就急了,“夫人!”
苏瓷却摇了摇头,阿康他们跟着没用,跟着一起去也会被分开,保护不了她的,反而让杨延宗折损心腹,她神色一厉,瞪他一眼:“赶紧走,回去给你主子报讯!”
“快!”
她压低声音:“这是命令!”
苏瓷立即看对面的陈义渠。
陈义渠略略犹豫,最终点了点头:“杨夫人所言甚是。”
陛下原话是:“请杨夫人进宫做客。”而目前,他们和杨延宗还没有真正撕破脸,他权衡片刻,示意左右,让开一条道,让阿康等人离去。
苏瓷提高声音:“把我们的人都带走!”
僵持了这么一阵,后头陆陆续续赶上来不少提刀浴血,苏瓷示意,将所有人都带走。
后方赶上来一辆马车,陈义渠微微俯身:“杨夫人,请。”
艹!
肚子里的宝宝大约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动得厉害,苏瓷一手轻轻安抚他,没说什么,抿唇登上了马车。
陈义渠一挥手,“撤!”
……
这俩马车,当天就进了皇宫。
苏瓷和季元昊也见面了。
说来,她和季元昊也许久不曾见过了,这个男人英俊挺拔一如既往,一身藏蓝色绣金龙纹的帝皇便服,负手缓步出了殿门,还笑了下:“很久不见了,二娘。”
苏瓷站在台阶下,她也没什么不直视圣颜之类的规矩,端详了台阶上的人一眼,“是许久不见了,陛下风采更胜往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