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当你视她为心灵唯一皈依,无限柔情爱得难以自拔,并悄悄期待着她早日敞开心扉与自己倾心相爱的时候。
骤然发现人家心扉早已敞开过,早不知何时就已与人炽恋热爱过,所谓不懂不会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你原来只是一个被人愚弄而不自知的跳梁小丑。
杨延宗简直不可置信,巨大愤懑直冲脑门,那一腔炽热柔情骤然被灌满了冰,冻得他肺腑不受控制地拧巴着疼,同时他感觉羞愤,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竟轻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为自己前夜竟生出的那种孤独皈依心灵朝圣的情感而羞愤极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他真的想握住她的双肩大声质问她,怎么能这样呢?!他对她还不够好么?是不是要他把他心肝肺都掏出来给了她才行?
百般愤慨,眼眶竟一瞬潮热了,他用力闭了闭眼睛!
杨延宗知道她跟在后面,可他始终都没有回头,仲秋原野的风已经有些冷了,呼呼刮得人睁不开眼,他重重喘了一口气,重重扬鞭,大棕马吃痛,箭矢般狂飙跃出。
风驰电掣一般速度,杨延宗用比来时更短的时间就回到府中,他脸色僵冷的可怕,直接纵马冲进大门,在前庭翻身马缰一甩,快步直冲外书房。
阿照等亲兵了解他甚矣,要是平时见他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肯定噤若寒蝉放轻手脚的,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府中竟然乱哄哄一片,杨延宗才刚迈进府门,在前庭已经转了又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阿照慌忙迎上来!
“主子!……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
阿照快哭了,府里出大事了。
杨延宗眉头一皱,不过不等他开口,阿照就已经哭丧着脸说:“不好了,不好了!主子,夫人,老夫人把老爷给捅了,老爷重伤垂危,张辛和牟安现正在给老爷剖腹治疗!!”
这个消息简直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把所有进门的人都震得目眩神晕,杨延宗足足愣了三秒,蓦甩来阿照的手往里冲去。
妈啊,怎么会这样?!
苏瓷紧赶慢赶,下马时险些摔了一跤,不想一进门就收到了这么一个爆炸性消息,她和阿照对视半晌,赶紧也跟着杨延宗跑进去了。
杨重婴被刺伤已经是快一个时辰前的事了,房内的紧急手术已经快进行到尾声。非常幸运的是,张辛和牟安经常来府里借阅苏瓷的手稿,并且两人在外院西路还有个小值房的,今天都在,不然苏瓷也不在家,等找到人来杨重婴只怕都死定了。
浓重的血腥味,连房外都嗅得到,杨延宗撑了撑额头,“怎么回事?告诉我,怎么回事?!”
旁边的大铭赶紧上前,把事情始末详细说了一遍。
说起来,还是因为月前杨延宗怜惜病榻上老态的母亲喃喃梦呓,说倘若老爷好些,就请他过来看看。
杨延宗听到这里,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痛苦闭了闭眼睛。
这本来也没什么的,杨延宗的话,底下人自然是带到了的,杨重婴身体调养的一个春夏,是比去年冬季好了很多,日前已能到花园散步了,他到底给大儿子脸面,去寿安堂看了看颜氏。
一开始也挺好的,颜氏许久不见丈夫,一见对方竟来看自己,不禁潸然泪下,委屈上心头,呜呜痛哭。
杨重婴也是吃了一惊,颜氏额头的伤还挺重的,大半个月时间都没掉痂,深深的一个坑。
颜氏哭泪算示弱了,对方又伤着,杨重婴难得和缓了颜色,坐下来宽慰了两句。
这是这对夫妻近年来罕有的温情时刻,冯婆子等人见气氛正好,赶紧消失,蹑手蹑脚带着丫鬟都下去了。
但谁知,这么一闪,最后竟然出大事了!
原来颜氏和杨重婴还说得好好的,两人到底曾经有过一段很不错的时光,惊艳过相爱过,否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