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许明明随便找的,纯粹是因为书名,结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还不如看本《周公解梦》来的实在。
不过书还是要放回去,许明明喘了口气,把书从纪慎行手里拿过来,“有些偏,还是我去吧。”
纪慎行看着她走到一处书架前,弯腰把书塞回了最下面的那一层,细瘦平直的脊背因着她的动作在薄薄的衣服下凸显出来,纪慎行捻了捻手指,眼底浮现出一片呢深沉的暗色。
那本书并没有什么分量,大约只有半个指节那么厚,封面没有什么花里花哨的图案,只一面深蓝色的封皮,外加四个大字——庄周梦蝶。
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许明明点了点书脊,细白的手指从“庄周梦蝶”四个字上划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勾着头笑了笑,才慢吞吞的直起身子。
中午下课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餐厅里的人走了大半,许明明也没有挑地方,要了两份套餐后便带着纪慎行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坐下了。
因为心里有事,许明明自然而然的就沉默了下来,虽说平时许明明也不是什么聒噪的性子,但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是没有话说还是心里有事,纪慎行一眼就能看出来。
沉默的吃过饭,许明明靠在椅子上发呆,纪慎行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要不要出去转转?”
亚兰占地面积广阔,西边更是有一片不小的水域,里面养着大大小小几百尾观赏鱼。许明明伏在栏杆上,把手里的鱼食撒下去,到底没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纪慎行把自己会晚一些回公司的消息发给助理,转头伸出两指弹了下许明明的额头,“想什么呢?这么愁眉不展的。”
纪慎行用的力气不大,许明明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问道:“很明显吗?”
“眉毛都快拧出花了。”纪慎行覆上她的手,指腹在许明明眉间揉了揉,似乎是想要把她拧起来的眉头摁平。
许明明把他的手拍下去,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侧头看向纪慎行道:“你做过梦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也就纪慎行能跟着顺下去,“很少。”
许明明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道:“都梦到了什么?”
“记不清了。”纪慎行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而后回道:“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那我梦到的……”
“打住。”
许明明伸出食指摁住他的嘴唇,将他的后半句话摁了回去。纪慎行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如果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呢?”许明明做了一个假设,“你会怎么做?”
“既来之则安之。”纪慎行将许明明被风吹乱的头发撩上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许明明微微仰头,和纪慎行四目相对。四周的景色有一半倒影在了彼此的眼睛当中,许明明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捂住了纪慎行的双眼,感受着对方的眼睫毛在手心颤动,许明明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开口,“跟你认真说呢。”
“我也是认真的。”纪慎行并不着急把挡着自己视线的许明明的手拉下来,好在许明明也不是实打实的要挡住他的视线,从指缝间还是能看到些许东西。比如现在,纪慎行微微低头,看着影影绰绰的许明明道:“如果认识你是一场梦的话,那我宁愿长梦不醒。”
许明明把手放下来,伸手去拿他放在兜里的手机,纪慎行不妨,愣怔道:“怎么了?”
许明明冷静道:“给你的助理发消息,让他以后少给你找什么。”
纪慎行:“……”
经由这么一闹,许明明心里的郁闷反倒散了大半,不管是不是梦,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上辈子的自己确确实实是断了气的,重症监护室里呆了那么几天,虽然一直昏迷着,但外界的大部分事情她还能察觉得到,大约是老天爷也知道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