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临换下白日上朝后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朝服, 又随意披上一身常服踏进主院屋内, 就看白果略微苦着脸, 神色纠结道:“殿下,您说豫王妃送来这夜明珠是什么意思?”
正逢初秋, 京里前几日刚下过场雨, 天便一下子凉了下来, 谢临走到窗前将透着风的窗户合小了些,转回到榻前:“白日里的事我听府上人说了, 这珠子许是豫王妃给你的谢礼。”
“谢礼?这也太贵重了些。”白果再次咋舌地看向自己面前这难能一件的珠子,半晌却颇为重点错地拉着谢临衣摆处的穗子,缓缓道,“都说咱们府上的奴才嘴巴最严, 可怎么殿下刚一回府, 他们便什么都跟你说了?”
谢临挑挑眉,刚欲说什么,却又见白果懊恼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似是有些笑意地说:“看我这脑袋, 怕不是叫仙儿跟豫王妃带偏了去……自家人说自家话,便是下面人再严的嘴巴,到殿下这里也得老实交代不是?”
谢临摇摇头:“下次不叫他们说, 本王只听你讲。”
白果抿唇笑, 歪在谢临怀里:“那……若是我不想与殿下说事,殿下又要如何?”
“那本王便不问。”谢临声音清淡,手掌落在白果的小腹上, 无奈地笑了笑,又问,“今天有没有难受?”
白果勾着他的玉佩上穗子,眨眨眼道:“晌午用饭的时候宝宝踢过我几下,不过不是很痛,就是吓了我一跳。”
谢临垂眸,大掌在他腹部停顿,认真道:“太调皮。”
白果待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笑起来:“是有些,不过这调皮劲儿,也不知是不是随了殿下。”
谢临拧眉,语气低沉:“本王自幼恪守礼仪。”
“唔。”白果点点头,随意道,“若不是随了殿下,那许是随了我也说不定?”
白果幼时丧母,早已记不得母亲在世时的自己是乖巧还是调皮,何氏嫁入昌平侯府后,为了彰显自己的贤良大度,有一阵子总爱拿幼小的自己做筏子,在外人面前大肆宣扬自己是如何疼爱原配留下的顽劣幼子,那是他被府里下人或是来侯府走亲戚的人指指点点地多了,人也就渐渐变得越发胆小瑟缩起来,再加上侯府内一贯是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于是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了起来。
现在日子过得顺当久了,乍一想起当初,白果一时竟有了些恍惚。
仿佛在侯府里的那些难过日子已经成了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这么想着,转眼到了第二日,卫良阴手里叼着只头冠格外鲜艳公鸡,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静王府。
“表哥……”白果张了张嘴,看着那蹬着腿爪跟间或用翅膀扑腾两下的公鸡,表情有些茫然,“这是做什么?”
他肚子里有孩子,身边的侍从都小心着,不让卫良阴手上那只公鸡冲撞了他。
于是院子里的气氛一时陷入了迷之紧张中。
但卫良阴却无知无觉,他抓着公鸡的后脖颈,无奈道:“这是跟京郊军营里的将士们一起训练过的宝鸡,炖汤喝最是肥美鲜香,爹说拿给你进补最是合适不过。”
白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快来人把这鸡拿去处理了,最好今中午就炖了吃。”
卫良阴一路骑马来的静王府,他身上热得紧了,等下人把鸡拿走,就立马挽起半截袖子,瘫坐在石凳上:“快快快,给本公子拿个冰碗吃吃,要多冰,少糖,也少添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白果朝身边伺候的侍从点点头,侍从立马去弄冰。
不一会儿,侍从端着个托盘回来,上头放了俩碗,双双冒着气。
白果看着这俩碗,见侍从将一碗安胎汤端给他,不由瘪了瘪嘴,颇为羡慕道:“我也想吃冰……”
卫良阴却挑挑眉,抱着自己的冰碗,边吃边说:“你也就想想罢。”
白果只好闷闷地用勺子晃着碗边,很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