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荆寒章。
荆寒章拽着他的赤绦,冷笑道:“说,你殿下穿粉裙到底好不好看?”
神使鬼差的,晏行昱点点头。
荆寒章面无表情道:“你还敢点头?胆子很大啊,看不出来本殿下在生气吗?”
晏行昱已经放松了身体,扑在荆寒章膝上,手指胡乱搅着那粉色的衣摆,讷讷道:“殿下总是说我是小姑娘。”
荆寒章还是满脸漠然:“哦,所以为了证明你不是,就让我穿粉裙是吧?”
晏行昱抬头对上荆寒章的眼睛,又匆匆垂下,所答非所问,没头没脑地说:“我……我不是小姑娘。”
荆寒章冷笑一声,拽着他的赤绦有些用力,让晏行昱高高束起的马尾都有些微晃。
向来无人敢招惹的七殿下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亏,竟然全都栽在这个小美人手里了,但他又打不得骂不得,且在这具身子也气不得,否则受罪的还是他。
荆寒章从没这么憋屈过。
他拽着赤绦,晏行昱的脑袋也随着他动作左偏右偏,十分滑稽。
荆寒章这才顺气了些,不耐烦道:“你怎么不是小姑娘,长了这么长祸国殃民的脸,身子这么弱,还喜欢穿粉裙,你不是小姑娘谁……”
他话没说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粉裙,不是小姑娘。
玉儿……
荆寒章有些怔然。
幼时他头一回偷偷跑出宫去花朝节玩时,遇到的那个小姑娘,也是一身粉裙,名唤玉儿。
荆寒章打小就爱研究琢玉,那么大时唯一认识的字便是“玉”,所以那孩子说自己名唤“昱儿”时,他本能就将“玉”代入进去。
现在想来,那穿着粉裙的孩子似乎和晏行昱有些相像,只是玉儿更加活泼爱玩,比晏行昱这种沉静的性子有朝气多了。
荆寒章狐疑地看着晏行昱,慢半拍地回想起他之前好像还追着自己问花朝节的事,但因为自己一句“小姑娘”,他的脸顿时变色,草草敷衍几句就不谈了。
再加上今日这一遭……
荆寒章满脸古怪:“玉儿?”
晏行昱被叫幼时的乳名,有些害臊,他点点头,有些欢喜地拽着荆寒章的衣角,道:“殿下认出来了?”
荆寒章默默倒吸一口凉气,对上晏行昱满是期待的眼睛,干咳一声,故作镇定:“对啊,认出来了,你提醒这么明显,你殿下是个傻子才认不出来。”
晏行昱闻言更开心了。
果然,套粉裙简直一举两得。
不仅报了被叫小姑娘的仇,还让殿下认出自己了。
荆寒章抬手轻轻撑着额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
晏行昱见他好像不生气了,扯着他说:“当年多谢殿下救我,我那时不太懂事,未曾亲口对殿下道谢。”
荆寒章艰难保持了冷静,道:“嗯,还行,举手之劳。”
晏行昱了了夙愿,更加开心了,他将从七皇子宫中拿来的盒子捧着给荆寒章看,好奇地问:“殿下,这里面是什么啊?”
荆寒章还沉浸在“幼时救的孩子竟然是个男人啊啊啊”的震惊里,被问了这句话,脸色顿时就不高兴了起来。
两人都知道马上要互换了,他欢天喜地地留了一堆那鹿喜欢的金锞子给他当大礼,而晏行昱可倒好,反送了自己一件更大的礼。
两厢一对比,荆寒章气得都要蹬腿。
他收拾好震惊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手将那盖子一弹,盒子应声而开。
晏行昱好奇地往里看去,只是一眼就险些被那金灿灿的金锞子给闪花了眼。
他愕然盯着,好半天才艰难将视线从金锞子上撕下来,犹豫地看向荆寒章,试探着道:“这是殿下……给我的吗?”
“是啊。”荆寒章懒洋洋地抓了一把金锞子,又重新撒回去,金子碰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