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不,布票和钱,我回头给你。”
叶青水拿起布走到书桌前,趁着日头还在,赶紧拿起剪刀裁了起来。
一场紧张的硝烟之战忽然消弭于无形。谢庭玉松了一口气。
夕阳温和的阳光舔舐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眸清润水亮,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布料,仿佛对待着最重要的事情。
她纤细的拇指拈起针,穿针走线,埋头认认真真地做起衣服来。针线女红令她添了几分秀美。谢庭玉从来没有见过别人做衣服,他的衣服都是定制好送上门的,幼年母亲离开得太早,这种家的温馨,他体会得太少。
他凝视着叶青水,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窝心。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叶青水能亲手给他做几件衣服就更好了,他还没穿过她亲手做的衣服。
……
叶青水缝缝补补,抓紧时间做了两个小时,再抬起头来看天色已经黑了。
身旁的油灯,灯芯跳跃着火焰,照得周围一片明亮。
谢庭玉拿起油壶,拨了灯口,慢条斯理地往灯肚子里添油。这种事情,他做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极了。
跳跃的灯光,映得他的面庞愈发如玉。
这些都不重要,要紧的是油灯离叶青水很近,他凑得她也很近,俯下身来默默添油的姿势几乎近在迟尺,灯火下他睫毛有几根都能数得清。这让叶青水愣住了。
她抓住油灯,往前推了推。
叶青水有点受不了,“你能不能保持一点距离?”
谢庭玉觉得她很可爱,有点想亲一口的冲动,但他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油灯,忍住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你做得那么认真,本来也不想惊动你。”
“好了去吃饭吧。”
晚上九点。
经历了一天的波折,谢庭玉也累了。他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身下垫着的席子没有床上那么软,舒服了一个多月,现在回到地上打铺盖,有些不太适应。
谢庭玉脑海里浮现起今天的那个吻,身体躁得很,他翻起身来脱掉了衣服。
躺在竹席上他琢磨了一会,心里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沈卫民说叶青水在闹别扭,那就姑且认为她在闹别扭吧。
谢庭玉很快入眠了。
另一头,叶青水却是翻来覆去,很久没有睡得着。
……
第二天,叶家村的舆论风向跟颠倒了个儿似的。
以前提到叶青水,村民会说:“叶青水呀,叶青水不就是不清不白嫁了知青的那个丫头吗?”
“偏偏挑上了谢知青,这女娃娃心思可不得了呀!”
现在提到叶青水,渐渐变成:“叶青水可有出息了,没怎么上过学,但也不比念了中学的学生娃差。”
“叶家的丫头真俊俏,难怪谢知青独独看上了她。”
叶阿婆在外边听到了这些截然不同的话,笑骂了几句,她回到家之后跟孙女说:“俺的水丫可算是村里的大名人了。”
那场表彰会,可算是一阵海啸,席卷了知青点。
当时参与的知青也不多,礼堂的位置有限,知青加上社员拢共三十来个。不过就是这十来个人,也足够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地描绘个清楚了。
原本一些不太看好谢庭玉和叶青水这一对儿的人,听了有些纳罕:
“真有那么俊?”
“有的有的,保准你见了大吃一惊。我看人家当初就是自由恋爱,还不兴背地里摸个小手亲个嘴儿?当初那些流言谁传的?”
“这可说不准,谢知青的家境很好,叶姑娘以后恐怕还得磨。”
众人说着说着,不禁点头。不过叶青水身上贴着的“心机女”的标签,算是揭下了。
谢庭玉自打下了乡之后,在女人眼里就跟香饽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