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一出现,安西就认出来了,确实是那天的灰色西装。
和那天的正装打扮不一样,此时的刘先生穿着略显褶皱的家居服,脸色苍白,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从他进入正堂开始,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一看就是病的很重的样子。
何贤见他这样,连忙起身,“您身体不适,就不要出来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怪我怪我,想着过来探病,却打扰了您,还让您拖着病体招待我们,真是太不应该了。”
刘先生虚弱的笑笑,“不碍事,你们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这是老毛病了,每到秋天就会犯,吃点药就好了。而且,我一个人养病,甚是苦闷,能有人说说话也不错。”
安西挑眉,心里不置可否。
哪里就一个人了?这里人还多着呢,就怕人多事杂,没办法养病吧?
况且,这哪里是什么老毛病,分明是受伤了。脸上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征兆,药味掩盖了血腥气,但在他鼻尖,依然很明显。
不过在知道刘先生的身份后,他肯定不会拆穿的。
只是,这才过去几天,刘先生就受伤了,难道他是去弄那所谓的图纸了,就不知道成功与否?
众人看刘先生这样,都跟着劝,让他回房休息。
赵赫热情,见状连忙上前,要扶他回去。
刘先生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躺了许多,正好起来活动活动,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们呢。小伟,小伟,还不快上茶。”
那个小厮听到主人的喊声,连忙端着茶壶过来了,“先生们快坐,小子给你们上茶,这是我家先生好友送的,先生自己舍不得喝,特意交代我拿出来招待各位先生的。”
这话一出,众人也说不出推辞的话,只好纷纷坐下来,等着小伟倒茶。
间或侧头看刘先生几眼,确定他除了偶尔咳嗽外,没有其他的问题,这才放下心来,细细的品茶。
何贤作为年纪最大的,第一个被倒茶,“好茶,清香扑鼻,入口甘甜,当属上品。”
其他人喝过之后,也纷纷跟着称赞。
这期间,何贤把安西介绍给刘先生,“刘先生,这位是《大公报》写中西方差异的作者安西,他的文您看过。今天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聚会,知道您生病后,也跟着来探望。”
刘先生一听,连忙赞许道,“感谢安先生的好意,你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
“哪里的话,是我打扰先生的。”安西笑着寒暄。
“不打扰,不打扰,安先生的文章写的非常好,精辟入里,让我辈大受震撼。没想到先生如此年轻,就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文章,后生可畏啊!”刘先生是真的很推崇安西写的文。
他的文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又深感有力。而且安西在叙述的时候,不偏不倚,既不完全膜拜西方,好似华夏的一切都是腐朽的错误的。也不愤世嫉俗,觉得西方是强盗,是贼子,需要憎恨厌恶。
在他的笔下,西方就是一些国家,也只是国家。西方各个国家,都有着自己绚丽华彩的一面,但也不可避免的有许多不如意之处。
而华夏,同样是赫赫大国,是千年古国。华夏有着让人心折的优点,也有着需要跨过去的坎坷。
文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和一种坚信,华夏一定能跨过去。这不是特意说出来去激励人心的,而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看过安西的文章之后,刘先生对于自己的理想更加坚定,也更清楚未来的方向。
没错,华夏就是这样一个多灾多难,又屹立不倒的巨人。他可能会疲软,可能会一时的打盹,但他终将清醒,并慢慢站起来。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为他的雄起而奋斗。
刘先生觉得,自己受到了安西文章的鼓舞,通过里面关于中西方的对比,更加了解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