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芙阳瞥了一眼谢知渊递过来的茶水,淡淡的金色,虽然觉得古怪,但人家的好意,拒绝会显得太无礼。
“多谢平西王爷。”楚芙阳伸手去接茶杯,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指,凉凉的。
谢知渊微笑之后,身形靠回车壁上,斟起一杯茶水润喉,他容颜生得白白净净的,眼眸细长,薄唇微白,处处都好,就是有些男身女相,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芙阳捧着茶水抿了一口,这个平西郡王她听说过,早年时双腿残废,因生得貌美,行军打仗时皆带着面具。
前些天在长元殿时,都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这回是见不着他那天的苍白面色了,但手指冰凉,应是体虚。
这样的人还算和气,并不会觉得气氛冷然,他们这般同乘一辆马车,是不合礼数,想必是特意安排的,这平西王是有话要说吧。
想说那日他询问的人,楚芙阳微低眉,她缓缓道:“我可是同王爷的友人长得很相识?”
听她突然开口,是在说之前在殿外的事。
谢知渊挑了下眉稍,回应:“是很相似,眼角的痣,位置分毫不差。”
一模一样的相似。
楚芙阳抬手抚了下眼睛,淡淡一笑,解释道:“这可真巧,我在此之前从没来过大盛,王爷是认错了。”
谢知渊微顿,轻轻颌首,听出她是在怀疑他安排同乘马车的,不过他想他没有认错。
西昭国的芙阳公主是女王的义女,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两年前出现,赐名芙阳。
正因不是亲血脉,所以将她送来大盛,即使有和亲的意图,但不会伤西昭皇室的根本利益,而真正的公主是要争抢王位继承权的。
这几日来,他不是没有去着手调查她的事,虽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他认得她。
谢知渊神色有些低落,道:“……我知道。”
楚芙阳哽了下喉,不好再说些什么,探身将手中茶杯放置车厢之中的桌几上,杯底刚触到桌面。
马车轱辘行过道上的坑洼,车内忽抖动了一下,茶杯未放稳,倾洒在桌面上,茶水眼见要溅湿衣裙。
楚芙阳退而不及,膝盖压到后摆,便要扑倒,有力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纤臂,谢知渊把她拉了身旁。
兴许是力道太大,楚芙阳鼻尖撞到了他的肩膀,微微泛酸,从未和男子这般贴近,她有些慌张,抬首看着他。
谢知渊便松了手,车厢内的侍女连忙收拾着桌几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楚芙阳坐在谢知渊的身旁,等着侍女收拾干净,这一遭,心里有些紧张,他看上去虚弱,哪来这么大的力道。
在他们西昭国,女子为多数,身旁伺候的也皆是女子,就连朝中男臣都屈指可数。方才上马车时,她都坐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半分。
谢知渊目光落向身旁的楚芙阳,西昭因女子较多,身着的衣裳较为轻薄,领口较低,她的颈肩有致,肌肤白皙。
他轻轻道:“听闻西昭国洪水泛滥,芙阳公主来京是为此事劳心。”
楚芙阳略微愁眉,“如今西昭已无应对之策,只能求助于大盛,让王爷见笑了。”
谢知渊道:“岂会,此为人命关天之事,芙阳公主是为国为民,或许本王能帮你。”
楚芙阳抬眸看向他,指尖轻攥衣裙,自古没有凭白无故的相助,道:“那么王爷是想要芙阳做什么。”
桌几回到之前的整洁,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方才的茶水好在没弄湿她的衣裙。
谢知渊顿了一下,转而道:“芙阳公主同本王的故人尤为相像,当是填补遗憾吧。”
楚芙阳微挑眉稍,仅是如此?
她道:“故人的意思是……”
谢知渊神色低落,道:“她不在了。”
楚芙阳忙道:“抱歉。”
气氛有些安静,谢知渊淡淡道了声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