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几日之后,侍女秋叶被带走了,烟云坊里,往日的痴情秀才始终没有出现,听闻官府所言,派人前去追查时,那人已经跑了。
侍女与秀才合谋骗取钱财,失手错杀了人,本来以为会一同逃离扬州城,潘秀才也抛弃了如柳,也抛弃了秋叶。
坊间的戏子死了,成了人人口中的逗趣谈资,扬州城的茶馆因此热闹起来。
听着官府送来的消息,话语间却带着嘲弄,好像扬州的每个人都在讥笑如柳的痴傻,为这样的男人动情,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纵使姜卿儿对此感到不快,他们也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就像深情的人有罪,而薄情的人自在逍遥,她曾以为起码潘秀才会因为如柳的死而悲痛,可她还是想错了,这场戏最终仍是个悲剧。
或许用不了多久便没人再记得如柳,扬州茶馆谈论的也不是她的死,世人的记忆很短,很快就掩埋在雪中。
除此之外,那夜里黑衣人还没有查出结果,姜卿儿是希望官府能派些人把守,不然这人心惶惶的,烟云坊也不好做生意,更怕万一再出命案。
官府的人则是一笑:“这话你得去跟刺史大人说,我们都是听上面命令的。”
烟云坊供奉陆家多年,明知有贼人行刺对她们母女,偏偏不派护卫相助,还将官兵给撤了。
姜卿儿是憋了火气,敢怒不敢言,只好问起陆元澈怎么没来坊里寻乐了。
“不久后御史大夫来扬州监察,陆少爷这几日可来不了你们烟云坊。”
见此,姜卿儿便不再问,送走官府的人,她回了后院。
姜红鸢手臂的毒脓被刮去后,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在床上一躺便是好几日难以自理,手指有些僵硬,所以绝大部分的事务交给杨管事去处理。
尽管如此精神不佳,清醒过来时,她大着舌头与姜卿儿吵架,含含糊糊的说:“你是不是事多,差点没把老娘的骨头给刮下来!”
姜卿儿并没有理会她的嘴硬,则是担心那慢性毒是不是把姑姑毒成大舌头了。
大夫回:“用过麻沸散,舌头会麻,不过一会儿便好了。”
姜红鸢这一重病加上如柳的死,烟云坊萧条了不少,官府的护卫也回去了,姜卿儿最为担心的是那夜的事再来一次。
来到西厢房,姜红鸢盖着薄被半躺于美人榻上,唇色微白,半合着眼昏昏欲睡,几天来她消瘦许多,榻下的炭火微弱。
姜卿儿入房来给她榻下的炭盆里添了些炭火,房间里的温度暖了一些。
姜红鸢清醒几分,抬眸看过来,姜卿儿便将官府送来的消息跟她说了说。
她不言语,面色沉稳,便要坐起来,姜卿儿伸手去搀,忍不住道:“你可是早就料想到如柳会有这样的结果。”
姜红鸢难得轻叹一声,说:“料想到又如何,奈何如柳不听劝,可惜苦心栽培她多年。”
姜卿儿寻了个坐榻,在炭火旁坐下,愤愤道: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口中说着之乎者也的人,做却是畜生干的事,亏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希望早日能将他追捕归案。”
“人心难测,凡事不可只看表面,在烟云坊这么多年,自应看清些。”姜红鸢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如柳无父无母,更无人为她出殡,烟云坊终究是喧闹寻乐之地,岂弄得这些事,只能不动声色地烧些纸,帮她寻个好去处埋了。”
姜卿儿听着她的言语,垂下目看向燃得火红的炭火,烟云坊不属于姑姑,如今做到此,姑姑已是仁至义尽。
气氛几分沉重,这个话题没持续多久,二人便沉默了,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姜红鸢瞥了一眼她,忽然淡淡地问道:“你是如何认识杜若寺的和尚的?”
姜卿儿微顿,姑姑一向鲜少问她的事,今日怎么突然提起,她道:“从陆家庄子回来时遇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