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尚果真木讷至极,不吃招数。
她抿紧唇,看看脚,压着心头的气恼,“诶!好像不疼了呢。”
弘忍不言语,她便拢了下衣袖,心里气气的,但也有点不自在,“奴家要去抓的药,是明日份的,明日再去抓也无妨,倒是大师你,就不怕越思在里头破了戒,被花娘们灌得像个酒鬼,左拥右抱,有损修行?”
姜卿儿凑近上来,认真道:“真不是奴家骗大师,是那陆少爷也着实不好惹,不然这扬州小霸王的称号怎么来的,今日他点的是另一个红牌的灯,奴家岂敢去扰他,除非大师你有胆……”
弘忍深蹙着眉,冷面如常,与姜卿儿那转得溜快的眼珠子对视许久,最终合掌礼道:“有劳施主了。”
……
半晌之后,在烟云坊络绎不绝的坊门前,姜卿儿身旁跟着个身穿白蓝华服的男子,身形颀长挺拔,头戴逍遥巾,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容颜相当出色,就是面无表情。
坊前的红灯笼却映照得他冷颜上有了两分暖色,姜卿儿瞥他一眼,嫣然一笑,带着人跨过门槛,门口花娘们嬉笑起来:“哟,这位公子生得好俊啊,看着面生,第一次来?”
姜卿儿斜睨着那花娘,道:“此人是我的贵客,尔等莫沾惹。”
那众花娘便讪讪推下了。
过了门口的百花缭乱的巨大画屏,厅殿极为宽旷,但仍已宾客满座,有些无座的便在站一旁。
厅殿中上处一个大小刚好的舞台,抬首楼梁上数条粉色轻帐垂帘,二楼又雅座数位,众客似在等候着什么。
弘
忍缓缓停步,在人群尚座,瞥见一个身座楠木轮椅的男子,他身着墨蓝华服,面如白玉,凤眸轻挑,手里拿着一杯茶水,举止文雅。
弘忍心绪微沉,眉头不知觉地紧锁,很快便不再多看,收回目光,正对上看着他笑吟吟的姜卿儿。
怎知已凑近他眼帘中,她眉眼弯弯,“大师换去僧衣的样子,仿佛似曾相识过。”
弘忍微愣,撇过脸退了一步,仍旧冷面如常,“不知越思在何处。”
姜
卿儿轻点头,张望厅中宾客,“不在这里面吗,今日花魁大献才艺,陆少爷应该是选着上好的佳位。”
随即抬首看向二楼雅座,很快正中角度最好的地方,瞧见陆元澈的身影,姜卿儿退到弘忍身后,道:“正在二楼雅座,奴家这就引你去寻,奴家染着病,便不随你进里头去,以免陆少爷看着不喜。”
说完,姜卿儿一把抓起弘忍的手腕,将面纱戴好,往二楼去。
此时满座的宾客已等得不耐烦,议论声越发的大,有些吵闹起来。
二楼雅间的陆元澈本就是心气重的人,早已坐不住了,说好带小和尚见大美人,姜卿儿没见着,花魁如柳也迟迟不上台,一坐就是许久,他屁股都快生疮了。
陆元澈侧首瞧了眼,脸蛋红扑扑的越思小和尚,方才给他喝了杯酒,就这样了。
陆元澈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个酒壶,狠厉地将酒壶往一楼大厅上的舞台砸去,酒壶粉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陆元澈大喝道:“耍本少爷玩呢!那花魁还出不出来!”
他这声如平地一声雷,震喝得厅殿一片安静。
很快厅殿又吵闹起来,宾客纷纷站起身来,其中一肥壮男子怒道:“这酒和茶喝都多少壶了,人呢!这花魁是见不得人了是吧。”
行在楼梯上的弘忍二人停下脚步,望着厅殿里的吵闹,姜卿儿微微蹙眉。
姜红鸢只好又安排人去催如柳,如柳的香阁那边半天没把人叫过来,若不是这里走不开,她就亲自去提人了。
姜红鸢镇定自如地走上台,这种场面她不止见过一次两次了,台上那个陆元澈带头起哄,最为头疼,她和气笑道:“陆少爷莫急,各位贵客莫急,已经让人去催促了,这姑娘家爱美,梳发打扮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