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慈虚弱地无法言语, 只能用口型无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梵伽罗蹲下身, 探出细长的指尖,轻轻扯掉了林念慈本就所剩不多的一缕白发, 轻笑道:“我敲掉了圣女殿的雕塑,这下你明白了吗?”
宋睿站在他身后, 语气轻描淡写地补充:“不仅仅是京市,全国的圣女殿都被拆除了。”
长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语气充满了愤怒:“你们凭什么拆除我们天水宫的圣女殿?那里供奉着恩慈师伯的金身, 你们这是在渎神!”
梵伽罗原本噙着浅笑的唇线慢慢抿直, 温和的嗓音骤然带上了森冷的意味:“渎神?这两个字宋恩慈配得上吗?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有神灵, 因为我不允许。”
林念慈左右摇头,眼眶淌泪, 表情又焦急又无助, 偏偏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用口型不断否认:“我不是, 我不是, 我是林念慈。”
梵伽罗吹掉那缕白发,慢慢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俯瞰她, 沉声道:“我这边刚敲掉塑像,你这边就遭到了反噬,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真的不是宋恩慈,那是我的妈妈。你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林念慈苍老的脸已经被泪水淹没了。她开始害怕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也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助和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说不出话, 只能用口型为自己争辩,鼻端发出浅浅的啜泣,脆弱无助的模样显得那样无辜。
就连深暗读心术的宋睿,在仔细观察了她的微表情后也产生了动摇,只不过这点专业判断还远远不能盖过他对梵伽罗的信任,所以他只是站在一旁未置一词。
长生总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顿时怒火中烧:“梵伽罗,你欺人太甚!就因为怀疑念慈是恩慈师伯,你就毁了我们天水宫的圣女殿,你这个人果然不择手段!我告诉你,念慈是念慈,师伯是师伯,她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当年我师祖捡回念慈的时候,她浑身沾满血迹,肚子上还连着一根脐带,手里握着恩慈师伯的半截衣袖,弱小的只有我师祖半个手掌大。她是被我恩慈师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足足在水瓮里养了几十年才稳固了魂魄。我恩慈师伯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你杀了她,如今又想找借口杀了念慈是不是?你与她们母女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是不是疯了?”
当长生一声声质问时,长真和林念恩已取出法器,严阵以待。
然而梵伽罗根本就没搭理他们,只是垂着眸,长久凝视林念慈,直至对方哭到浑身发抖才徐徐说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孩重新长大,但是我会找出证据来证明你是宋恩慈。”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那般理所当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宋恩慈,而你应该知道,在感应力这方面,我从未出过错。”
林念慈张开焦干染血的嘴唇,一字一句无声回应:“你是个疯子。”
梵伽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瞥了一眼长生等人。
手里握着桃木剑的三人忍不住退后几步,意识到自己露了怯,又连忙站定。
梵伽罗弯下腰,伸出手,轻轻抚过林念慈苍白而又稀疏的头发,柔声问道:“你的师父什么时候能赶来救你?”
林念慈自然是无法回答的,长生则色厉内荏地恐吓:“师父和师祖很快就会赶来京市,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找上你!放开师妹,离她远一点!”
长生挥舞着桃木剑攻上前,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被一个无形的空间困住了,他能看得见别人,别人也能看得见他,但他周身的方寸之地却无端竖起了六面空气做的墙,将他隔绝开来。
长真和林念恩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两人正用法器猛烈攻击这些透明的墙壁,却始终无法突破。他们还存在于现世,却又被围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