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硕说道:“你去看看马车是否已经准备好?”
景硕闻言便知孟纾丞是不打算自己骑马了,他自是要以孟纾丞的安危为重,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以行动反对孟纾丞。
这次意外是因为他们所乘坐的这辆马车的马突然发狂的缘故,景硕觉得再乘坐马车很不安全。
“其他马车也发生这般情况了吗?”孟纾丞问。
景硕摇头,接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若这场事故只是意外,那么其他马匹应当是安全的,坐马车或者自己骑马都没有差别。若不是意外,其他马匹正常,只有孟纾丞要坐的马车发生过意外,那连带着他的马也有可能有问题。
孟纾丞朝他微微一笑:“去吧。”
换了新布置好的马车,虽没有先前的那辆宽敞,但也干净明亮。
孟纾丞在车厢外遇见了打马回来的秦靳舟。
“正好,我们比一场。”秦靳舟指着孟纾丞的那匹马,挑眉说。
孟纾丞的这匹烈马,秦靳舟已经眼馋许久了。
孟纾丞没应声,因为车厢内传来了一声:“孟晞。”
很轻的一声,但两个人肯定都听到了。
孟纾丞侧目看秦靳舟,眼眸乌黑沉静,好像什么意味都没有,但又好像一切都包含在其中。
秦靳舟:“……”
他嗤笑一声,加紧马腹,攥紧缰绳,飞马奔驰而去,尘嚣飞扬中孟纾丞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车门后,不沾半点儿尘埃。
卫窈窈躺在铺了软褥的长榻上,眼巴巴地望着车门,直到看到孟纾丞,才松了一口气。
“等很久了?”
卫窈窈看起来乖得很,说出来的话却很不乖:“我才没有等你。”
孟纾丞低低地叹息一声,又觉得无奈好笑。
卫窈窈瞅瞅他,拉好盖在身上的薄毯,屁股一撅,转身面朝着车壁。
“躺好。”孟纾丞落座后,温声道。
马车再次上路,计划三个时辰的路程中途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但马车也没有继续加快。
卫窈窈默默地转回来躺平,一动不动,脑袋仍有些晕眩,她盯着孟纾丞,脸上每一个表情,身上每一个动作,都在表示,她就是在等他。
“孟晞,你说我会不会永远都想不起来了。”卫窈窈突然说,她的眼皮没有红,但眼眶里水盈盈的。
她不明白明明脑子里都已经出现了从前没有的画面,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孟纾丞从来不会承诺他无法确定的事,但现在……
孟纾丞看着失落的卫窈窈,如今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棘手。他手臂搁在茶几上,指腹沿着杯壁慢慢地摩两下。
谁知卫窈窈忽然又说:“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你总不会把我丢掉吧!”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孟纾丞。
孟纾丞抬眸:“不会。”
卫窈窈满意地哼了一声:“你继续看书吧!”
她虽这样说,但眼睛还是没移开。
孟纾丞翻开书卷,薄唇轻启,低沉舒缓的声音钻进卫窈窈的耳朵。
他的声音读书很好听,就是……
卫窈窈揉揉耳朵,昏昏欲睡。
*
距离济宁一百八十公里外的小渔村
渔娘把她哥哥从狭小的屋子里拉出来:“哥,她是谁?”
渔娘的哥哥崔大郎紧张不安地搓了搓衣角,男人身材生得高大勇猛,做这样的动作显得过分憨厚老实:“渔娘你回来了!这个人是我在河滩上看到的,要是我不救她,她就要死,死了!”
兄妹两个捕鱼为生,崔大郎一身蛮力,负责捕鱼,渔娘脑子灵活,负责把鱼送到城里卖,偶尔运气好,遇到菜市场需要杀鱼的,也会留在那儿帮忙,所以她出去个三四天也是正常的。
这次时日久了,崔大郎也只以为妹妹又找到了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