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戴上斗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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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两个字形容周母住的地方都有些虚浮,周围几乎听不到人声。院子里因为疏于照料,杂草遍地,门开时,倒有几分出乎意料,屋内十分整洁,只是窗子被刻意封死。
纪珩弯了弯腰,先行自我介绍,表明是育堂来的。
老太太两鬓斑白,眼神却很犀利,看上去就是不好相处的。
纪珩:“前些日子,育堂死了一个人。”
老太太已经有些不耐烦,想拿拐杖驱逐讨人厌的客人。纪珩在此之前说:“是被鬼杀死的。”
拐杖用力敲了两下地,老太太讽刺:“
胡言乱语!”
“我亲眼瞧见的。”
老太太说话刻薄:“那鬼怎么没把你一并带走?”
“原是想的,”纪珩道:“当时我情急之下恳求,说我死了妹妹便无人照料,他才改了主意。”
卫长说老太太疯癫,打了照面才发现人实际挺精明。
纪珩一字一顿道:“那鬼自称是周林均。”
这个名字一出现,老太太面色大变,嘴唇颤抖了几下,下意识就想关上门。
纪珩像是没看到似的:“他说自己死得时候太年轻,尚未娶妻,叫我把妹妹配给他做冥婚。”
老太太充耳不闻:“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叫卫长来了。”
纪珩苦笑:“我不是骗子,谁家的骗子会主动把亲妹妹送上门的?”
静默了几秒,老太太眼中的怀疑这才散去些。
纪珩:“有活人配冥婚的例子。据说结了亲,能平息亡者心中愤懑,减少家中祸事。”
身后苏尔是真的挺诧异,纪珩平时多正经的一个人,说起胡话来是一套接着一套。倘若不知情的,上钩也很正常。
最后一句提到的减少祸事似乎打动了老太太:“你妹妹也同意?”
纪珩点头:“她是个哑巴,又在育堂长大,以后嫁个好人家很困难。”
苏尔配合地点头,畏畏缩缩躲在纪珩身后。
纪珩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些散钱,递过去的同时道:“这就算是嫁妆,聘礼您看着给。”
主动给钱可见不图财,老太太彻底放下疑心。
纪珩趁热打铁,表明最好今晚就把婚事办了:“迟了被镇上的其他人知道,容易说闲话。那鬼了结心事,也好早日投胎。”
苏尔的‘婚事’便在三言两语间被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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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隐于云层。
两个写着生辰八字的庚帖放在一起,院内立着两根一尺余长的白色幡,随着夜风鼓动。
纪珩从前经历过僵尸新娘的副本,了解冥婚的基本步骤,大体照搬过来。期间假意在屋内外忙着布置,实则是借机寻找道具。
苏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庄,趁着周母到院子的功夫,轻声道:“找到没?”
纪珩点头:“有了些眉目。”扫了眼纸糊的衣服鞋袜,说:“等庚帖也被烧了,有可能
对方会感觉到,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苏尔只问了一句:“等出了这个副本,有没有可能再见到鬼王?”
纪珩失笑:“这比遇见同一个主持人的概率还低。”
苏尔松了口气,干脆利落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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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寂的街道上,温不语浑身发凉,没走几步便要左顾右盼,防着鬼突然从某个角落钻出来。过度的紧张让她出现幻听,仿佛远方正在响起鞭炮锣鼓声。
他人洞房花烛夜,自己在街道上受冻引怪,何等心酸。
转念一想,苏尔结的是冥婚,她现在经历的便勉强能接受。
锵!
似乎有什么声音。
这次可以肯定不是幻听,温不语毫不犹豫打开盒子,里面的花瓣开始极其缓慢地绽放。
明明感觉到目标就在附近,骷髅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