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狗栓上。”
门内传来人的走路声和狗的呼哧声,白木香吓的不敢动,“都说让你把狗栓上了。”
“怕什么,它们又不咬人。”邻居李玉华放下门栓,打开半扇门让白木香进去,一边儿关门一边儿问她,“姨夫出了这样的事,刚刚入棺,有什么事隔墙喊我一声就是了,木香姐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哎,我家没灯油了,找你借二两。”
李玉华在心里的小账本一翻,光灯油白木香就跟她借过一斤三两了,今儿再借二两,那就一斤半了。她倒不是不愿意借,可这有借无还,谁家灯油也不是天上下大雨下来的!都是花银子钱买的!
李玉华刚想搪塞过去,就听白木香继续说,“还得借俩馒头,要有酱菜,再借半碗酱菜,我们晚饭还没吃哪。”
从门口到堂屋的功夫,李玉华在堂屋的门槛前止了步,心里小账本啪的一摔,还要借馒头借酱菜!
借着大月亮,白木香都能看到李玉华那脸拉的足有二尺长,白木香忍不住说,“看你这样儿,又不是白要你的,以后有了再还你。”
“还说我脸色不好,你借馒头借过二十五个,哪回还我了?”
“姐这不是一直没发财么,等姐发了财就还。”
李玉华心说,你发个屁的财,我看你跟我姨以后得要了饭!还是进屋给白木香拿吃的,馒头没有,李玉华吃的都是贴饼子窝窝头,如今暮春,干粮不敢多做,李玉华把放干粮的柳条篮子拿出来给白木香看,“就剩四个饼子了。”
“饼子就饼子吧,没事。”白木香倒也不挑。
李玉华又往酱缸里去挑个咸菜疙瘩,“我这里没酱菜,就是咸酱疙瘩。”
“这就挺好。”白木香说,“我来切个丝。”
“在你家去切吧,我这案板晚上刚洗了。”
“我家菜刀都嘣仨口子了,切啥都费劲。我娘说要融了另打新的,这不还没来得及么。”李玉华说,“我一会儿给你洗案板,你去给我打灯油。”
白木香做些寻常家事也挺俐落,等李玉华把灯油打回来,白木香把咸菜丝都拌好了。李玉华闻着满屋的香油味儿,当时脸色大变,肉疼的说,“你还用我家香油啦?”
“拌咸菜丝儿可不得放些香油才香。”白木香唉声叹气,“我娘饿的眼睛都快瞎了,我想着拌点香油她能吃得香些。”
白木香的娘李红梅是李玉华的远房表姨,李玉华想到白木香刚死了爹,自己的姨刚守了寡,也叹口气,“算了算了,我家里还攒了五六个鸡蛋,你家也没柴草,你先升火打鸡蛋,我去院里拔两把小葱,给红梅姨做个葱花炒蛋。”
白木香再没想到今儿个铁公鸡要拔毛,当下并不多想,立刻满嘴应承。
待把葱花蛋炒的芳香四溢,李玉华还借着炒锅的余温把那四个饼子贴上去热了热,如今天气不冷,也别吃凉东西,堵在胃里难受。
白木香大为感动,想着亲戚就是亲戚,要紧的时候小华还是很好的。白木香体贴的说,“我把这锅给你刷干净,案板也给你洗了。”
李玉华精道十足的把饭菜收拾到食盒里,对白木香说,“洗案板就行了,锅别刷,明儿我还要借着这油锅再做道菜,就省得放油了不是。”
白木香接过食盒提着,心下很感慨,怪道人家小华日子殷实,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啊,光这份精细,她就比不了啊。
李玉华跟着白木香把饭送过去,顺带手锁上自家大门,“我去看看红梅姨,白天院里乱烘烘的都是你们老白家的人,我想说句话都插不上嘴。红梅姨还好吧?”
“还成。你这回这么大方给她做葱花炒蛋,她闻着这香味儿就更好了。”
李玉华强调,“这鸡蛋可不白给,是借你家的,六个鸡蛋,到时得还我七个,那一个算利息。”
“利息利息。”白木香胡乱应承,“等姐发了财,还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