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余年按着原路往村子走,沿途还摘了一枝花准备拿回去插瓶。刚到临时住的地方,就看见村长正等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一见他,眼睛就亮了。
“余老师!”在他们的概念里,没有什么明星不明星,歌手不歌手。余年肯给村里的娃娃上课,肯教知识,就是老师。
老村长对余年很尊敬,走近之后,先感激道,“余老师上课辛苦了,那些皮崽子一个个儿的,都山里野惯了的,错了事,该打就打!”
余年摇摇头,笑道,“不辛苦,他们都很好学,也都很听话,是好孩子。”
“这就好,这就好,”临到跟前,村长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余老师先吃午饭吧,吃饭要紧,要——”
余年打断了村长的话,礼貌地询问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您直说就行,我能帮就帮。”
被土烟熏黄了的手指握了握,村长犹豫了几秒,没再含糊,“哎,是有事要麻烦您。这样的,村里唯一的一架老水车坏了,老木匠年前就过世了,也没来得及留个徒弟。我们几个人瞎忙活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眉目来。我们愁来愁去,想到您有文化,什么都会,不知道有没有啥办法。”
余年是知道村里的水车的,因着这水车,才能灌溉南边的一大块地,村民才有粮食收获。他也没急着吃午饭,“您先带我去看看吧。”
负责跟拍的袁望扛着摄像机,连忙道,“等等我,带我一起啊!”
一路上,袁望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还捻针插缝地抓紧时间采访,“年年,你还会修水车啊?”
余年笑道,“对,但只会一点点。以前跟着老师跑考古现场,做发掘工作,周边荒僻,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村民来求助,我就丢下挖沙的小铲子,跟着考古队里的老师傅去村子里,一起帮忙修水车。我还以为,我这项技术已经没有展示的机会了。”
等到了村子的南边,水车边已经聚了好几个人,见村长把余年带过来了,纷纷喊“余老师”。
余年挽了袖子,也不嫌,就凑近去看情况。
袁望架好摄像机,一边拍一边在心里感慨,余年真的跟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至少他从没听说过,哪个大明星能不怕脏不怕累的,连午饭都没吃,就先过来挽袖子帮村民修水车。
没一会儿,余年就找出了问题,“是轮轴和横板接头的地方卡住了,横板得换。”
“横板?”村长喜上眉梢,“有有有,有备用的!”
余年在旁边的水洼里洗了手,“我跟您一起去看看。”
袁望听见这句,赶紧小跑着跟上。
村里的仓库不大,里面除了零散的农具外,还堆着乱七八糟不少杂物,打开门后,就是一股窜鼻子的霉味儿。村长觉得不太好,快步过去,拿木棍把窗户撑开透透气。
弯着腰翻找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找出了两块木板,村长问余年,“余老师,是这个不?”
余年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大小形状,“就是这个,我们拿去换上试试看。”
村长眼角的褶子都起来了,抱着木板往外走,“这仓库里堆的东西多,时间又久,小件的东西都往里面放,不好翻找,幸好我还记得有这么个板子在。”经过门口,他又顺手指指一个瓷缸,“像这种榨菜缸,我们就往门口放,这东西大,还沉,要用时,搬进搬出方便!”
见余年停下来,盯着榨菜缸看,村长笑道,“余老师城里来,没见过这东西吧?”
余年视线没移开,问,“村长,榨菜缸旁边那个是什么?”
村长也看了一眼,“你说那个铁疙瘩?是做榨菜时,拿来压缸的,沉,比石头好用。”
“我能看看吗?”
村长没犹豫,“当然可以!”
两人合力,将铁疙瘩搬出了仓库,放到了阳光下。袁望架着摄像机,在旁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