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外面的咖啡厅,很近,余年脚伤了不敢用力,干脆扣着顶白色鸭舌帽,一边晒太阳,一边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他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许萱看见余年,下意识地站起身,又神色不太自然地捏着手包重新坐下。
余年坐到了许萱对面。
“你……”许萱看了余年一眼,目光又飞快地移到了面前的咖啡杯上,“你是知道了吧?”
她很清楚,她和余年,最多也就是参加同一档节目的嘉宾的关系,这一次余年约她见面的目的,不可能会有第二个。
余年看着许萱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的手指,“是。”
听见余年的回答,许萱僵着的脊背松弛下来——这一秒,时时刻刻悬在心头的利刃落下,她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时,包厢传来敲门声,余年等许萱戴上了口罩,才应道,“请进。”
一杯牛奶被放到了余年面前。
余年道了声谢,等服务生出去将门重新关上,他才继续回答许萱之前的问题,“如果你是指,你花钱让工作人员故意将水洒在舞台上,导致我摔倒受伤这件事,那我确实已经知道了。”
许萱将散开的长发别到耳后,出了会儿神,摇头苦笑道,“你不应该约我见面的,你肯定有证据,那应该直接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这样获得的利益,才能弥补你的损失。”
余年视线扫过许萱死死掐进手掌的指尖,认真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我的经纪人,没告诉媒体,现在也没录音,我约你面谈,是想知道原因。”
收到谢游发过来的调查结果时,余年仔细回忆印象里的许萱。印象最深的是许萱非常努力,他曾经不经意看见过她手肘上因为练舞被摔出来的青紫,那种印子,他自己也有不少。
私底下,许萱穿着简单,少了在镜头下的娇俏,没化妆,气色也不怎么好。她从包里抽了一根女士烟出来,没点燃。
“确定要听吗?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有一出苦情戏,道德和怜悯会令你心软。”
余年点头。
许萱夹着香烟的手指颤了颤,她别开视线,低声道,“原因很简单,我需要钱。节目组设了奖金,第一名那个人能拿五十万,我想要这五十万。”
余年捧着牛奶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而我是你的阻碍,对吗?”
“对。只要你站在那儿,我就不可能拿到第一。”许萱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平静,“我们几个人里,夏明希脸长得好,人气也高,但他跳舞唱歌都比不过我。另外两个人都是来露个脸的,也不可能超过你我拿第一。”
她勉强提了提苍白的嘴角,说得很简洁直白,“我很缺钱,我爸妈走得早,妹妹病很重,一直住院,要吃药,要手术,每天都要砸很多很多钱进去。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出去了,但不够,还是不够,就像无底洞一样,能把人逼疯,”
“可我不想她死。”
余年忽然道,“你妹妹,是叫许芙对吗?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你还帮她找我要了签名。”
许萱有几分狼狈地点头,笑容自嘲,“对,她很喜欢你,我把你的签名拿回去给她,她高兴了好几天。可能她完全不会想到,有一天故意害你的人,就是我。”
余年记得很清楚,谢游是查了那个工作人员,在录制节目前后的财物往来,发现他曾经收到过一笔来自“许芙”的转账。顺着查下去后,确定许芙就是许萱的妹妹,因为重病,已经在医院住了很久了。
许萱没有撒谎。
“我清楚,害了人就是害了人,不管是有多少理由,都掩盖不了害人的事实。在旁边看你彩排的时候,我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念头,那一瞬间,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甚至厌恶自己,觉得恶心,但我还是做了。
那五十万奖金,是离我最近的一笔钱。拿了第一,还能得到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