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愣, 然后反应各异。
有庞牧、廖无言等心细的, 一点就透,也有杜奎之流粗拉的汉子满面茫然, 显然未曾将这点小细节放在心上。
“也是如这位媒婆一般的橘红色。”庞牧赞许道, “你的推断果然是对的。”
晏骄笑着点头, 又道:“这档案是上山村所属知县亲自写的?难为他颜色分的这样细致。”
一般男人对色彩分辨并不算敏锐, 能记下红色系就不错了, 可那位知县竟还细化到橘红色,着实叫人惊讶。
庞牧笑道:“可不是么, 听说他画儿画的很好,早前裴老大人也曾讨过。”
画画的人时常要与颜料打交道,这方面的敏感度自然要比平常人强上不少。
“难怪。”晏骄恍然大悟。
据黄花本人交代, 她素好鲜艳的颜色, 遇袭当日穿的是一件橘红的裙子。而那天从烟霞庵回来,在衙门口遇见洪氏时,晏骄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她那条鲜艳的橘红色的裙子。
民间爱红之风由来已久,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多以大红为主,橘红就少得多了。
前去调查两名受害者人际关系的人也说,黄花和洪氏两家素不相识,从事的又是截然不同的营生,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而两家人也都是普通的老实百姓,夫妻感情和睦,行事本分, 从不与人结仇结怨……
可以说,两人完全是零交集。
情杀、仇杀、谋财,种种常见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
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黄花和洪氏遇袭绝非偶然,而是犯人精心筛选过后的结果。
庞牧用力搓了搓手,“各种犯罪看似千奇百怪,但真要说起来,未必没有规律可循。抛尸就远,犯案就近,我们且将这三次案件发生的地点圈起来,集中打它这里。”
他带兵多年,如今虽然做了一方父母,可偶尔情绪激动时,依旧会有旧时用语脱口而出。
晏骄又补充道:“我把三名受害者的伤口位置结合各方面算了下,犯人的身高大约在四尺二到四尺五之间。另外,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是一系列报复发泄案件,犯人的身份有两种可能,但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孩童,都很可能在童年长期遭受女性长辈虐待或压迫,本人无力抑或是不敢向对方反抗,却又无法继续忍受,便将怨愤倾泻到选定的替代目标身上。”
虽然对犯人可能是孩子的结论有些震惊,但事实摆在眼前,谁也提不出任何异议。
不过话又说回来,光是这个圈子里就有一镇七村,人口过万,四尺二到四尺五之间的人必然不是个小数目。真要一一排查起来,少说也得几个月,一时之间,又该如何下手呢?
见他们面露难色,晏骄就道:“成年人好说,估计也没几个,倒也不难。至于孩子么,杜捕头,你是本地人,想必对本地方方面面了如指掌,等会儿再找几个老乡商议一回,大体确定下会在这个身高范围内的男孩儿女孩儿的平均年纪。为保险起见,上下放出三岁也就差不多了。不是有户籍册子吗?重点排查有符合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家庭,然后再看他们家中是否有如几位受害者一般特征的女性长辈,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数肯定不会很多。”
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性本来就少,再加上一个孩子的限制,想必范围肯定会大大缩小。
廖无言闻言点头笑道:“这个法子好。”
晏骄忙谦虚道:“也不过拾人牙慧罢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有特殊情况发生,但总比咱们抓瞎的强些。”
众人纷纷点头,准备午后便各领一队人马,悄然往各自负责的区域进发。
散了会,晏骄和庞牧边说边往外走,迎面就见一前一后跑过来的许倩和白熙。
见两人小脸儿通红,额头上都是湿漉漉的汗珠,晏骄笑道:“呦,怎么弄的满头大汗的?又去哪儿闹去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