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峻宁府之前, 晏骄还特意约今年的状元郎, 如今的翰林院修撰卫蓝卫大人出来吃了顿饭。
她一走, 卫蓝在京城里就算彻底没了老熟人,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呢。
正是春日好时机, 草长莺飞暖意融融, 百姓们也都换上了颜色轻快明媚的春衫,呼朋引伴相约外出踏青,沿途说笑嬉闹,仿佛走路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晏骄挑了酒楼二楼靠窗位置坐着,看着外头景象也觉心生欢喜,不自觉就跟着笑了。
过不多时, 打东边人群中来了一矮一高、一瘦一壮两个人缓步走来,略纤细些的哪怕隔得远看不清楚容貌,可只瞧着走路的仪态风范, 便觉必然是位难得的美男子了。
来的正是卫蓝和大河。
待走近了,晏骄从窗户里朝他们招招手, 卫蓝仰头笑了笑,恰似外面春光明媚, 有个路过的姑娘就大着胆子丢了手绢过去。
卫蓝轻声叫住她, 弯腰捡起,语气温柔道:“姑娘, 你的帕子掉了。”
他此生都无意婚配,何苦再误了她人花期?
那姑娘羞红了脸,秋水含波的看了他一眼, 猛地一把抓过帕子跑了,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卫蓝上来时,就见晏骄笑的促狭,“卫大人好风采,每每上街,引得这许多女孩儿都春心荡漾了。”
他是少有的年少状元,难得又一表人才,为人温柔和煦,京城不知多少人家都盯肥肉似的眼巴巴瞅着。放榜当日,即便有庞牧派人护着,也还是差点儿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捉女婿的人生撕了。
可接下来的日子,卫蓝依旧给闹得没法子,甚至就连许多朝中大员也觉得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难得又与定国公一脉有这样深厚的渊源,便都旁敲侧击的问,又说自家女儿、孙女如何才貌双全、温柔贤惠……无奈之下,卫蓝只好编了个谎放出去,微笑着对每一个上来说媒的人回复道:“我六亲死绝,命硬克妻。”
大河嘿嘿笑道:“蓝蓝好看!”
卫蓝摇头失笑,总算放松了些,又对晏骄拱手,戏谑道:“晏大人何须做什么离别宴?不过一年也就回来了。”
晏骄还有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了?”
卫蓝点点头,顺手倒茶喝,“如今京城上下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这圣人钦点开天辟地头一号女捕快,当真是如日中天。只怕要不了几个月,便会传遍整个大禄朝。”
虽然知道他发自真心,但晏骄还是没办法不吐槽这种计时单位:
听听,“要不了”“几个月”……这要放在现代社会,都够一个网红从出道到过气走一个轮回了。
她这种履历,合该是分分钟置顶热搜头条预定的!
“我真心替你欢喜,”卫蓝打趣道:“只不知晏大人自己感受如何?”
晏骄嘿嘿一笑,“美得很美得很。”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爽!而且有了新身份之后,只要是大禄朝的案件,她都有权查办,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束手束脚。
两人说笑一回,卫蓝终于意料之中的问起任泽。
晏骄道:“我猜到你就要问他,所以前儿写信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他答应去庞大人手下当差了,只是你也知道,做不得官,不过当个流芳百世的才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卫蓝唏嘘道:“可惜了。我这状元之位,本该是他的。”
外面绿柳成荫,柔条拂地,他时常想着,若是任泽也能在此大好春景之中漫步京城,该是何等快意?
“话不好这么说,”晏骄道,“意外、运气,本也都是实力的一种,更何况他还叫我宽慰你呢,他自己都不在意,你非庸人,又何须自扰?”
卫蓝笑笑,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书信,“我暂时离不得京,他又不方便来,劳烦你帮忙将书信转交给他。”
晏骄点头应下,正说话间,外头掌柜的敲门进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