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的,凶手也发现了她,于是冲过来就给了她致命一击!”
“奶娘踉跄着跑出来,想喊却喊不出声。她喘不过气,最终倒在距离院门口一臂之遥的竹林里,并在窒息的痛苦中在墙上留下了最后一点痕迹。”
她的声音平缓低沉,在夜幕中缓缓流淌,郭仵作听着,眼前就好像出现了当时的场景,一颗心也跟着重重沉了下去。
“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凶残,连个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他愤愤道。
而且究竟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凶器,竟会这样轻而易举的一连斩断两颗头颅?
晏骄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皱眉道:“凶手应该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所以并没有急着追出来,甚至也没去查看奶娘的生死。”
人在高速移动时留下的痕迹与正常行走明显不同,而那行明显更重、摩擦痕迹也更明显的脚印仅仅出现在床边到房门口的这短短一段路程中,并且在最后显然有个急刹的痕迹。
“晏姑娘,能推测出凶手的身高和体型么?”郭仵作记得她以前就通过鞋印痕迹做过类似的推断,所以询问时自然而然的带上了期盼。
“身高倒罢了,可体型……,”晏骄叹了口气,屈起手指敲了敲地面,“刘掌柜生前在这座宅子上真可谓耗费心思,每一处室内都是这种造价颇高的青石砖,干净整洁又气派,哪怕洒上什么污渍也很容易清理干净,几乎没有缺点。”
但是,但是太硬了,留下的鞋印根本看不出深浅,这就没法儿算体重了。
晏骄能做的,也只有根据鞋印面积来简单推算凶手身高骨架,少了体重,这次的误差很可能不可控。
可惜啊,可惜!要是凶手追到竹林中,必然会在泥地上留下清晰的鞋印……
不知是凶手脚底的血迹已经干涸,还是他选了一条隐蔽的道路,晏骄和郭仵作顺着鞋印走出去不远,就失去了踪迹。
一系列问题随之而来:
小孩儿睡得早,据刘家下人交代,每日这个时候这院子早已落锁了。今儿只剩奶娘一个,保险起见,锁门只会更早。
这门用的是很简单的内置门闩,方才衙役已经说过了,他们来时院门开着,门栓上也没有明显被撬痕迹。要么凶手翻墙而入,要么就是被人放进来,或者……打从一开始便潜伏在宅院内。
三更半夜的,恐怕奶娘也不大可能放人进来,那么就是剩下的两种可能。
这么一想,似乎下午来了刘家的杨旺嫌疑更大了。
可他又醉成那样……
最关键的:屋里并没有明显翻动痕迹,显然凶手不是图财,那么他行凶究竟是突发的,还是有预谋的?真实动机为何?
似乎线索越多,冒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晏骄和郭仵作两个人想的脑袋都大了,奈何始终无法串成一条完整的线。
晏骄无意中一回头,就见郭仵作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了?”
“许是我的错觉吧,”郭仵作迟疑道,“我总觉得,刘掌柜夫妇对这孩子并不怎么上心呢。即便刘掌柜事务繁忙,顾不上后院细节,但至少刘杏这个当娘的,确实不够关心。”
他指了指空荡荡的院落,道:“你瞧,这院子这样大,咱们大人一个人也是不成的,更别提孩童,照顾起来更是繁琐,洗衣做饭打扫院子,哪样不要人?若是夜里闹起来,多少人都不够使唤的。”
听他这么一说,晏骄脑袋里也嗡的一声。
她被从现代带来的惯性思维限制住了。
这里是所有事情都只能依靠人力的古代社会,刘家这样有钱,不说仆从成群,一个院子里分派三五个人也很正常吧?
况且刘掌柜今年都四十岁了,刘杏也三十三,几乎不可能再生。对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人而言,这小少爷怕不就是千倾地上一根独苗,再如何小心呵护也不为过的,哪怕全天下的仆人都放了假,他院子里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