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叫店家提前安排大师傅、准备各色食材,再晚恐怕赶不及。
庞牧果然头痛,便随口问众人意思。
杨旺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巴不得一声儿,若无其事的笑道:“属下却是本地人士,如今心里头正好有几个好去处,那东二街的聚香楼,西巷的百味楼,南三街的顺兴馆,皆是好铺面,难得味美实惠,又是临街的,一眼便能看到舞狮木楼,两不耽搁。”
屋子里瞬间静了静。
杨旺突然就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可当他壮着胆子偷眼看向庞牧时,却发现这人还是像方才那样笑的漫不经心。
是错觉吧?自己可什么马脚都没露呢。
“是吗,”庞牧挑了挑眉,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杨捕头有心了。本官初来乍到的,难免碰壁,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着替本官分忧解难,那才是好呢。”
杨旺心中一阵狂喜,见好就收,又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谦虚的话,这才恭恭敬敬退出来。
却不知他走远后,齐远就嗤笑出声,“本事不大,贼心不小,拔毛拔到咱们头上来了。”
不知道他家大人除了自己的私库,对公都是铁公鸡吗?
庞牧对着空气叫了两声,“大元,小二,去查查杨旺这几日与什么人往来,家中可有什么变动。”
两个年轻人在屏风后头应了声,转瞬消失了踪影。
杨旺多有小聪明,瞒得住旁人,却瞒不过庞牧,才不过三天,就给大元和小二查了个底儿朝天。
“……前些日子跟那两家掌柜的都有过接触,杨旺的浑家昨儿去绸缎庄一口气要了四匹时新料子,共计十六两八钱,又去打镯子。她的嫁妆并不算丰厚,杨旺俸禄有限,可却是那几家铺子的常客,听说逢年过节必然要打首饰、做衣裳的……”
吃回扣这类事情不算稀罕,庞牧当初在军中也遇见过,哪怕就是关乎将士们性命的甲胄兵器还有人偷工减料,想着法子克扣呢,更别提吃喝这种小事。
不少人都说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想叫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吧?只要于大局无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庞牧偏偏看不惯,为类似的事儿也没少跟人打官司。
嫌好处少了,那就别干啊!朝廷也不缺你一个,没了你,自有老实本分的补上来,充什么大瓣蒜!
“捕头俸禄虽不算高,可逢年过节都有米粮布匹发放,又有炭火等份例,折合现银也算不少了,他竟还这样不知足!”庞牧冷声道。
自己才来了几天?手就伸过来。若是纵了这一回,来日是不是官印也敢随便拿了?
“杜奎呢?”
跟着这么多年了,大元自然晓得他要问什么,麻溜儿道:“杜奎手脚也不算干净,但跟杨旺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且这两年渐渐站稳脚跟,人也沉稳不少,算是有了悔改的意思,已经许久没掺和了。外头商户见杜奎这条路堵死了,便都一窝蜂去寻杨旺,把他胃口越发喂大了。”
庞牧冷哼一声,“撤了他的捕头!我记得有个叫方兴的外地人,倒是勤勉稳重,把他提上来,也带带林平。那小子虽机灵,到底稚嫩些,多摔打几年就好了。”
且不说杨旺失了公务如何如遭雷击,转眼就是立秋,舞狮大会头一日,由知府大人主持的宴饮大会在一家低调朴素的酒楼举行。
庞牧起了大早,万众瞩目下亲自给金狮头点了眼睛,又燃了爆竹,算是开场。
他平时惯爱偷懒,这种场合却无人能替代,其余众人便都缩在后面吃喝玩乐,盯着他背影的视线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岳夫人拉着晏骄共坐一席,左边席位是董夫人,右边席位是白宁。
下头一众知州、知县及其家眷纷纷过来拜见,各色好话不重样说了一马车,可看向晏骄的眼神就都有点复杂。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这是本朝头一个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