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又是头一回任文职,哪儿知道这些?
感觉应该不少,但没证据又不好乱讲,不然跟咒人有什么分别?
见他老老实实摇头,后头齐远也一脸茫然,晏骄微微有些失望,下意识把视线投向一开始交谈过的图擎。
觉察到她视线的图擎不自觉挺胸抬头,目视远方,一声不吭。
哼,刚才怎么不问我,现在想起来?晚了。
这么想着,图擎的下巴仰的就更高了。
然而下一刻,就听那新上任的仵作爽快道:“算了,影响不大。”
图擎:“……”
山路湿滑难行,可风景却好。大片大片的古树拔地而起,直冲天际,牛毛般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将一应草木花卉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这一带群山绵延,放眼望去,但见一座座山头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边。
山间到处都是白色雾气,随风飘荡,朦朦胧胧,如同仙境。
空气中混合着湿润的草木清香和土腥味,晏骄闭着眼睛,狠狠吸了两口,忽然就觉得自己赚了。
这样的天然氧吧,现代社会哪里找!
“对了,晏姑娘,”庞牧无意中瞥见她身后露出来的勘察箱,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箱子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今儿也带着?”
晏骄双手垫在窗边,笑眯眯的看他,“庞大人竟不知道么?”
此话一出,庞牧心头一跳,笑道:“晏姑娘说笑了,我又怎么会知道?”
晏骄意味深长的哦了声,又越过他的肩膀去看图擎和齐远。
两人飞快的交换下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坏菜了,这丫头一定知道了!
“我以为庞大人见多识广,或许会知道也说不定,”晏骄笑嘻嘻的说,又转身拍了拍箱子,十分爱惜的道,“勘察箱,验尸用的。”
说完,又指着后头骑着小毛驴的郭仵作,“郭仵作不也有一只么?”
沉默了一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郭仵作没想到晏骄会忽然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当下本能的一抬头,见众人都齐刷刷盯着自己身后的小木箱,不觉有些慌乱。
“啊,啊,是。”
当仵作么,自然要有一套自己的工具的,可晏骄这个?
然后上到庞牧,下到齐远、图擎,三个人突然面如菜色。
验尸……天可怜见,之前他们还以为是……炊具!
图擎出身世家,虽然跟着庞牧打了几年仗,到底有些根植骨髓的世家子毛病,比如说:爱洁。
勺子本该是舀汤的,可若是放在验尸上,用来舀什么?
他的喉头忽然耸动一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呕……
再然后,庞牧、齐远和图擎忽然就非常一致的默默远离了车厢。
哼哼,让你们再背后搞小动作!
目送他们远去的晏骄只觉成就感爆棚,于是很开心的叉了会儿腰,又跟郭仵作说起话来。
“郭先生,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郭仵作对她的感觉很复杂,迟疑了下,才点头,“我是本地人,虽不大上山,不过几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命案,虽不是这座山头,也算来过。”
“那能麻烦您将本地气候说说么?”晏骄忙道。
前头听图擎说,那尸体看着不像这两天的,而案发现场的温度和湿度与**程度息息相关,提前了解还是很有必要的。
郭仵作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藏着掖着。
“此山名为翠环山,因对面还有一座与它酷似,百姓便将这里称作大翠环山,对面那座小些的称为小翠环山。因山中林木繁茂,多有禽兽,早年好些百姓都靠捕猎和捡拾果木、蘑菇等为生。不过后来有一伙山匪在此栖身,凶恶异常,百姓们渐渐就不去了。”
“然后前段时间庞大人来了,先剿匪,”晏骄点头,“所以渐渐又有人开始走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