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往下一看,又撩着景王脏兮兮的袖子,见那胳膊上皮开肉绽,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撑着明辞,一手捂着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她不敢置信,“锦娘!你竟下这样的狠手!你如何、如何能、能……”
明苒轻嗤一声,扬了扬眉,“母妃,你在说什么?你这莫不是在责备我?”
她目光冷得好似凝了冰,哪怕站在这大太阳底下,被这一眼看过来,云太妃都觉得心里发凉,她动了动唇,到底一句质问指责的话都说不出口来。
明苒脸上挂着嘲讽讥笑,“母妃心疼您的儿子,我也心疼我那可怜的女儿呢,他这还没死呢,你就难受成这样,我女儿都死了,你不妨猜猜,我这心里该痛成什么样?”
本次角色扮演景王妃就一个要求,不能伤害她儿子荀勉,景王和李太后的事自然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直说出来,否则估计一家子连带荀勉全得玩完儿。
但那小郡主之死可没什么不好说的。
她阴声道:“母妃啊母妃,他多毒的心,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狠手,虺虫蛇蝎都比不得,您也不怕临老临老,你这好儿子也对你使这么一手呢。”
她将这话说出来,云太妃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她儿子,一把撑开身边的明辞,上前去捂着她的嘴,低声哀求道:“锦娘,别说了别说了,你想想勉儿,陛下还在这儿,闹成这样,你叫勉儿以后怎么办?我的儿啊,母妃知道你苦,知道你痛,我又何尝不是,你以为这些年我就好过吗?”
云太妃老泪纵横,“我打他,我骂他,但我不能真杀了他啊,那是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她没什么大的野心,没什么一心往上爬的本事,荀礼是先帝的长子,多少人恨不得将他们母子俩除之而后快,即便元后仁和几番回护,最受宠的淑怡皇贵妃惯来清高不屑手段,在深宫里仍是举步维艰,战战兢兢。
她的礼儿,小时候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乖巧知礼又懂事,就连惯来冷冰冰的淑怡皇贵妃见着都会露个浅笑来。
谁知道为什么会着了李氏那个的道儿,跟入魔了一般!
云太妃眼泪不断,又泣声唤道:“锦娘……”
明苒没有动,见她似乎没打算说话了,云太妃才将捂着他嘴的手松开,拉着人往侧屋走,声音都在发着颤儿,“我们里面说,我们去里头。”
明苒当然不肯跟她进去,但七七却开口道:“玩家,景王妃说换回来。”
明苒挣脱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七七飞快道:“她说,接下来她自己来解决。”
话都这样说了,明苒自然点头道好,她正准备离开游戏,陡然对上那双清润的眸子,荀邺不知什么时候从宴席上起身了,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边。
明苒想起方才干的那些事儿,莫名心里有些尴尬,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心道怎么走哪儿都能撞见他呢。
这该死的缘分。
明苒退出游戏,一睁眼便回到了扶云殿,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躺下去换了个姿势。
景王府里荀邺也慢步下了台阶,冲换回来的景王妃道了一声大嫂 ,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从那边赶回来的王贤海往府门走去,路上碰见扎着花苞髻到处玩儿的顺宁。
小姑娘高兴地唤了一声九叔,荀邺弯腰摸了摸她的头,想起这府里的事情轻叹一声。
他道:“顺宁与九叔往宫里去,跟你九婶儿玩几天,过些时候再回来可好?”
顺宁郡主摇了摇头,“今天是祖母的生辰,顺宁要陪着祖母,明天再去宫里玩儿好不好?”
转瞬她又高兴起来,脸蛋红红的,“听琴书姐姐说母妃从兰泽院出来了,顺宁、顺宁想去见母妃……”
荀邺摇摇头,抱着她往外走,“琴书骗你的,你祖母有事,今天用不着你陪。”
荀邺带着顺宁郡主走了,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