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仪这日总算没睡到昨天那般晚, 清晨九点就睁开了眼睛。
傅文正在一旁椅子上看书,不知道已经起了多久了。见到静仪醒来, 对着妻子笑笑:“殿下醒了?臣正打算出门一趟。您自己用膳罢。”
静仪乖巧点头。
用过早膳后,揽月提醒主子, 公主大婚那日, 随车引路的福晋、命妇们都是该给赏赐的,虽然皇后已经赏了,但是依着规矩,公主还该再赏一次作为答谢。
需要赏赐的人不少,除了宗室命妇外, 还有李荣保族中女眷。静仪叫揽月拿了册子过来, 专心挑选, 不知不觉大半日过去了。
大功告成,静仪合上手中册子:“我记得, 依着规矩,我和傅文要在新婚后第九日入宫拜见阿玛和皇后。不知李荣保大人府里又该如何对待, 我应该是不需得晨昏定省那一套的吧?”
揽月道:“您是公主,自是没这规矩。您降临富察府是贵客,去看他们是情分, 不去看是本分。”
静仪道:“话虽如此,但京里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就算礼制上,我是君,他们是臣;可是依着人情, 他们是驸马的长辈,我也该敬着。”
她是四爷唯一的、不必抚蒙的女儿,成婚之后不说做出大成就来,起码不能给阿玛教养子女方面抹黑,说养出的公主是个没教养的散漫性子。
静仪想了想,道:“把温嬷嬷叫来罢,我有话吩咐她。”
揽月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后,温嬷嬷走了进来。
近身伺候一般用不到这些嬷嬷们,温嬷嬷的差事原本是在后头清点嫁妆入库,可公主带来的东西太多,没小半个月盘不下来,故而温嬷嬷这两日都没露面,专心在后头干自己的事。
静仪给温嬷嬷赐了座,把自己想法和她一说:“劳烦嬷嬷跑内务府一趟,去找尚总管问问,原本跟着温宪姑姑伺候过的老人儿还有多少,挑几个顶用的请到府里来。咱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上一问,日后行事也有个章程和依据。嬷嬷以为可好?”
温嬷嬷道:“奴婢觉得公主这法子极好,既省事,又妥帖。公主放心,奴婢明儿就去内务府帮殿下把人要来。”
静仪道:“嬷嬷不急,明儿后儿都使得,只是千万记着莫要混忘了便好。”
正说着,青枫端着新茶进来,对着静仪报道:“驸马回来了,公主可要出去迎一下?”
静仪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走,咱们出去看看。”
廊下站着的不光有傅文,还有两个从圆明园找来的抱狗太监——傅文把小白和奶黄包接回来了。
小白和奶黄包一直放在圆明园里,这几年静仪只有偶尔去跟着四爷去圆明园小住的时候才能见到,每次见到都抱着亲不够。没想到傅文这会儿竟然把两个小家伙儿抱了回来,这意思就是可以养在公主府?
小白两只见到静仪就撒欢了,依偎在她的腿上撒娇,伸出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她的手心……
傅文转身拿了两只银碗,一个搁上了牛仔骨和牛肉汤,另一个则是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肉丸子。
静仪不自觉地盯着傅文的手看,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手型好看,骨节分明,放在现代一定很适合弹钢琴。
小厮在一旁适时道:“驸马以前听三阿哥说过,公主喜欢吃柿爽软糖,正好富察府的厨房这糖做得极好,驸马方才特地回了家中一趟,叫厨房做好后打包给公主带回来了,公主可要尝尝?”
傅文方才已经洗了手,说话间剥开柿爽软糖上糯米纸递给静仪,静仪啃着糖果含糊道:“这些事情哪里用着你?吩咐他们去做就好了。”
傅文道:“前些日子我在察哈尔住的时候,宅子里就只请了一个老仆。那段时候我心里不舒服,自己做些事情反而觉得平静,都是做惯了的,不碍事的。”
静仪心中一叹。
八旗勋贵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