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那辆黑车的车窗滑了下来, 露出了阮行筝贴着面膜的脸,因为贴着面膜她没办法笑出来, 只能僵持着嘴角,朝林知梁弯弯眼睛。
索性她脸上贴的那张面膜薄薄的, 接近透明,才不至于把人吓着,反而脸上敷着层水似的湿漉漉的, 黑发如瀑挡在耳后, 显得更白皙软嫩了。
见是阮行筝, 林知梁伸手便也把车窗滑了下去。
“老师, 你比我还先跑出来?”
阮行筝抿着嘴角不敢放肆说话, 含糊道:“是啊, 给你们弄完学士帽拨穗礼,发下去毕业证书我就跑了, 晚上就只剩下系里老师的聚会了, 去不去都一样。”
林知梁开了车窗,才看见原来不止这一辆车,前面张凡铭的车也停在路边。
张凡铭从后视镜里看到梁岂别的车过来, 开车门不耐烦的嚷了一声,“你们俩这速度也太慢了吧?得, 准备走吧。”
原来他们的车停在这儿是在等梁岂别赶到一起上高速。
见他们到了,正在路边抽烟的梁捷便把烟头碾碎, 朝阮行筝坐得那辆黑车走去, 开门上车发动了起来。
林知梁最后在车开起来之前, 隔着窗户往阮行筝那里扔了条能量棒,然后三辆车就排成了一列,相继开出去朝高速口去了。
……
临市靠海,船就停在这里的港口,他们开车到达这里时天还没擦黑。
游轮的名字叫“海江成风号”,是个载客量达到两千的中型邮轮,吃水深度八米,全长三百米以上。
虽然吨位不算最大,但是来自于顶级的意大利庞奉瑟造船厂,绝对的超五星奢华游轮,它停在港口时,神采奕奕灯光璀璨,海洋上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点明光。
船停在水边是个无比伟岸的庞然大物,走到它脚边抬头,连甲板都望不到,船舷和岸线间的那一线距离不断被海浪拍击着,幽深黑暗。
海风比路面上的微风要强得多,林知梁才从停车场出来,脑袋上的头发就全被风吹起来,学士帽扣出的印子立刻不见踪影,比戴森吹得还要蓬松。
她跟阮行筝两个人一起,身上披着从车上找出来的大披肩,顶着风艰难的朝船梯过去。
这会儿还没到船离岸的时间,公会邀请的宾客都还没到,船员也仅是刚登船完毕,作为今晚的主家,梁家这边的人都是提前登船的。
林知梁跟着美院的教授和张凯欣曾经出席过一些活动,但无论是学术性质还是娱乐性质,把地点设在游轮上还是头一次——她就是第一次登上游轮。
看着船梯口等候着的两名检票船员身上工整的皇家礼服,而他们要服务的人则披头散发哆哆嗦嗦的披着一条毯子……
林知梁遗憾道:“该早点准备好的,登这种船应该着正式晚宴装。”
阮行筝被海风吹得发抖,一边抖一边笑,和林知梁的在意相反,她完全不当一回事,习以为常似的,“确实,炫耀式消费的最佳场所。不过那是宾客们该发愁的事,我们上船以后会有人准备好一切,你要担心的就是怎样才能不要抢光了她们的风头。”
阮行筝说这话时全然素面朝天,黑眉清浅了些,嘴唇自然殷红,微微一笑,脸上现出并不刻意的睥睨众生,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自信。
她林知梁见过的唯一一个,让人可以无视年龄和面貌依旧觉得发自内心美的女人,偏偏她的面容也美的无法挑剔。
今晚这艘大船将会驶离领海,最终航行到公海上。
因为今晚宾客中无一不是打个喷嚏抖三抖的大人物,甚至不光有商界人士,因此登船的所有人被要求不允许携带任何具有拍照、摄像功能的电子产品。
“什么?手机也不允许携带?”林知梁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
阮行筝却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听了便从容的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船员封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