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林黛玉插科打诨的林砚回头见贾宝玉高高举着那块玉,诧异道:“宝玉表兄,你举着它作甚,想要给我们鉴赏一番也不用举那么高啊?”
贾宝玉举着那块美玉一时不知该作甚动作,便恹恹道:“他们都说这是个稀罕物,今日见了表弟,才知是块无用顽石,带着它有何用?还不如扔了了事。”
贾母和王夫人最得意的就是贾宝玉衔玉而生,方才林砚说什么口含石头会大嘴巴,已有不悦。听到此言,更是面色不善,心中暗恼林砚蛊惑贾宝玉扔宝玉。贾母虽不悦也不会与小孩子计较,王夫人的恶意几乎冲破她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林砚比不得贾宝玉“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是在父母和长姐庇佑下娇惯着长大的小公子,从不知如何看人眼色,亦不曾留意屋内众人神色。
林云星却不会与弟弟妹妹一般天真无邪,便笑道:“表弟这玉晶莹剔透,水色极好,少说也是价值千金,如何就是顽石了。且快收起来,莫让长辈们忧心。”
林云星笑意盈盈,贾宝玉却仿佛看到了她无声的训斥:莫要无理取闹!
贾宝玉不由讪讪,收起了宝玉道:“林姐姐神仙般人物,竟开口就是阿堵物,委实俗气了些。”
贾宝玉是随意感慨,林黛玉和林砚听得此言却宛如被点燃的小炮仗,小脸立即鼓了起来。小姐弟在家里为了争夺长姐的注意力,内部尚且“斗”得厉害,哪里容得外人说长姐一句不好。
三春坐在林家姐弟对面,眼见林黛玉和林砚杀气腾腾地起身,都是一惊。贾迎春正以为新来的表弟表妹要冲上去将宝玉揍一顿,就看到表姐似是无意地将两个小的一揽重新坐下。因着林云星的动作,林黛玉和林砚虽气愤,却没有说话。
“我一个食五谷的凡人哪里敢自比餐风饮露的神仙。”林云星言笑晏晏道。
林云星素来稳重,自不会因小顽童几句话,便觉得被冒犯。
林黛玉嗤笑道:“人活着衣食住行皆要钱,说钱怎么就是俗气了,宝玉表哥难道是不吃不喝也不穿吗?你身上挂着的璎珞不就是镶金描银吗?这是将阿堵物挂脖子上了!”
贾宝玉闻言讷然无言,贾惜春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胡言乱语!”林云星轻轻拍了拍林黛玉的肩膀略作安抚,对贾母道,“是我素日太过娇惯,玉儿和宝儿在家胡闹惯了,在家三两日就要吵一回,倒是越吵感情越好。今日初见宝玉,想来是喜欢这个表哥,言语放肆。童言无忌,外祖母和舅母切莫上心。”
贾宝玉闻言,眼睛一亮:“我一见林妹妹和表弟便觉眼熟,不似远客,倒像是久别相逢。”
王夫人一口气顿时堵在了胸口,只得道:“一家子骨肉没许多讲究,我家这孽障才真真是个小天魔星。你们刚来,不知道他,日后切莫理他,越理他越来劲。”
“亲戚家孩子寻常不得见,哪有许多理不理。”贾琏掀帘而入,一手扶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三公主。
林云星是头一次见这位殿下,三公主生了一张白净苹果脸,并无十分美貌,胜在杏眼透亮,气质温婉。因两颊生肉,减了几分威严,添了几分可亲。
“殿下降临,怎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贾母忙起身,带着一众女眷向公主请安。
贾母是一品国公夫人,不必行大礼,其余女眷不论辈分都要屈膝道万福。
三公主忙免了大礼,一手扶住林云星,眼睛微微发亮:“这就是阿星表妹吧?果然与驸马所言一般,风姿卓越,令人见之忘俗。”
“殿下谬赞了!”林云星笑着答了话,眼角向贾琏瞟去。
贾琏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贾琏与公主成亲后才知妻子是个死颜控,当初选了他为驸马很大原因是他为一众候选人中长得最好的那个。长了一张少女脸,看似气质温婉的公主殿下一不高兴就会亲自动手捶人,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