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刚走进了房间、丹尼尔怀里的行李箱就开了。
散落一地的乱七化连英语都不会说的中年寡妇带着个非婚生子想要在三藩这种大城市里生存下来,没办法对外人狠、也就只好对自己和儿子狠了。
丹尼尔能就读康科德国际高中、在于他的数学成绩突出,校方免了他的学费、可是丹尼尔需要参加比赛为校方获得荣誉,临近毕业季,丹尼尔这种重度偏科的学生,自然也就不再受校方的重视,连寓管员都敢公开撵人了……
丹尼尔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语气竟然显得有些欢快。“余生,其实我已经想通了。反正怎么都是还不起的,与其坐等着被捉去坐牢、还不如再去搏一把!要是运气好、一晚上就能还清债务了,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
“啊?是?”
丹尼尔万万没想到余生会这样说,预备好的那些说辞全都没了用场、自然也就万分的惊讶。“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啊,我真这么觉得的。”
余生其实有点走神,但在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丹尼尔愣住了、表情逐渐变成了错愕。“不……不是啊,你难道不该劝我收手、戒赌什么的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能有比现在的局面还惨的吗?”
余生困惑的表情、让丹尼尔直起了腰杆,沉默片刻才似下定了决心般攥紧了拳头说。“嗯,我知道、我就知道!再坏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还要坏了……”
“知道就行了。睡吧,明天是周末、我陪你一起去。过来也这么久了,都还从来没见识过赌场啥模样呢……”
余生伸手把灯关了,只要丹尼尔今天晚上不玩失踪、那他的这条命就还有得救。
连怂恿都算不上、丹尼尔就信心百倍的盘算起了怎么翻本、怎么还债了,耳根子软、赌性还这么的重,即便是眼前的这个坎儿能过的去,以后很可能还要在这上面吃大亏的……
丹尼尔见余生躺了下来似乎准备睡觉便道。“明天?明天去可就晚了!伦哥的牌局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明天参与牌局的人就少了!昨天我没忍住在大厅里试了试手气、不然早上你也就不会在红树林里遇见我了……哎,昨晚上其实我起初也赢了一些的,就是没能稳的住,还是太急着想要翻本了……”
记忆的碎片应激而出,丹尼尔在说什么、余生已经不太关心了。
伦哥……
一个本该在许多年以后才有资格接触到的家伙!
丹尼尔兴致勃勃的还在介绍着自己曾经的‘辉煌’战果,余生听了个差不多也就取出了钱包,现金只剩下两百,去参加输赢能过万的德扑牌局,实在是太少了。
“别数!越数就越输……呸呸呸!韩信爷莫怪、韩信爷莫怪!您老人家就当没听见……”
丹尼尔双手合十、举过了头顶向着四面八方叩拜着,咕哝了好半天才说。“没关系的,你是去见识一下而已,又不是跟我似的准备去翻本还债什么的,别理会钱包里有多少的现金……谨慎点、在里面玩个两天是没问题的……”
拜韩信爷乃是南方资深赌徒们的习惯,而午夜十二点穿着红衣红裤红布鞋投缳自尽有什么说法、余生还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奇的程度倒是有所提高。
乌云盖顶。
穿过红树林继续向北而行,丹尼尔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很快一辆七座商务车便疾驶而来,司机是个穿印第安传统服饰的中年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
“赢!一定赢……”
丹尼尔上车前冲着黑漆漆的田野怒吼着,坐在车里的司机连眼皮都没抬。
显然。
类似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