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起来, 这西北的一路,褚府的女眷们走得甚是辛苦。
一路的沟坎颠簸不提, 沿途缺水干旱。别说是洗澡了,有一段路程,差点连水都没有,每个人喝水都是小心翼翼, 生怕喝多了,下一顿便要断了渴饮。
所以到达了西北的重镇引水镇, 笑娘洗了个热水澡, 又喝了厨娘端上来的银耳甜汤, 便瘫在床上睡了一大天。
梁云生虽然是中午来的,可是笑娘还没有起床,披头散发的且得梳拢一阵子。
当洪萍一听梁云生来了,眼睛都晶亮了,便急着要去见他,却被追出小院子的笑娘一把拉住道:“他一路来见你, 还差这些个时候?且让他再等等。”
那梁云生跪在府门前, 若是洪萍早早露面岂不是被动了?既然如此,就让他先跪着, 等得没趣了,自然起来说话了。
洪萍被笑娘一时拉住,倒是从梁云生追来西北的消息里冷静下来,人便显得矜持了许多。
笑娘在丫鬟的服饰下梳了头,换了衣裳后, 便让洪萍别露面,她去前厅看看是什么情形。
待得笑娘去前厅隔着屏风往里窥探时,便见褚慎在与梁公子饮茶。
只是西北的水苦涩,配了茶叶不好饮,两个初来西北的人,都是喝了一口后,便放下难再喝第二口。
没有茶杯挡脸调节气氛,并不熟的两个人闲坐在一起就显得尴尬。
那梁公子虽然天生是个交际的好手,奈何一路舟车颠簸,颠得有些七荤八素的,现在人到了褚府上,方才跪了半天也不见伊人芳踪,又不知能不能见到洪萍的面儿,整个人都有些萎靡,实在不能炒热气氛。
于是褚慎只好做了多舌之人,闲问问梁公子的近况,免得二人相顾无言。
于是梁云生老实回答,特意提及一件事,他已经跟蒋氏回了外祖母家,改姓蒋了。
莫说屏风后面的笑娘有些出乎意料。
褚慎也是没料到竟然有这等事情,当下端起了苦茶猛喝一口压压惊,顺便掩饰下有些控制不住的表情。
可又挨不过好奇心,他便放下茶杯,细问了缘由。
梁云生知道褚慎与崇正小郡王的关系,倒也是没有隐瞒,只照实道:“是小郡王与我深谈一番后,劝我改回蒋姓的。”
笑娘听得心念一动,心道,这霍随风让人改姓是走了哪门子路数?
原来这霍随风受了笑娘的嘱托,就派人去查了武德司的那条线索,倒是很快在一个私交甚熟的宦官那知道了,原来二皇子授意武德司的心腹,搜罗些洪爷的罪证。
原来洪爷当年曾经得罪二皇子的一位宠妃。如今他虽然因为谋害国储不成,而被万岁远远发配出京,却还记得得罪过自己的人。
便睚眦必报,叫人知道,就算他二皇子不在京城,也并非落入浅坑的骁龙。
洪爷便在这二爷宣泄被发配郁气的名单里,被武德司的一干人等盯梢上了。
而洪爷的许多的货物都是由着梁家的商行托运。于是武德司便拿了梁函做了筏子。
这梁函喜欢背着蒋氏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武德司的太监头子便投其所好,弄了个貌美的舞姬钓那梁函。
这梁函在酒局上邂逅了苏怜芳,便是惊为天人。再加上苏怜芳立意恭维,直夸梁函写的词底蕴十足,当下谱曲演唱,生生地将个油腻中年眠宿暗娼给演绎成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桥段。
梁函便是只恨自己晚遇了这女子,只觉得这女子的一颦一笑无不美极,倒显得家中不善打扮的蒋氏越发的不堪。
于是一来二去,便做成了熟客。美人易求,可更难得的是有颗懂自己的心。
那苏怜芳甚会察言观色,自己高兴时她能翩翩起舞,自己悲伤时她也潸然泪下,和家中永远强硬的蒋氏实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于是彻底地被她迷住。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