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时分,男孩出去后,尤许又从小洞口钻出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后面。
从小木屋向西行约莫一刻钟,能看到的门户便多了起来,有不少村里人拿着扫帚在清扫门前的积雪。
再一路往下,便能看到路两侧有些摊子和铺子,有吆喝叫卖声,这便是村里的小集市。
尤许见他走过去,猜他大概是要在集市里面做些什么,她便不再跟了,转而到昨日的结冰小湖看了看,没有人来钓鱼,她细细看了一遍冰面,也没发现有破口的地方,只好遗憾叹气,又往集市那边走去,看看男孩在做什么。
小集市里人还挺多,有点热闹,街上有卖糖葫芦的男子,捏泥人的师父,还有布料铺子和酒肆等等。
尤许在人多的地方不太好在地上走,视线又被遮挡住,到人稍微少点的地方,她跳上木栏上,向四周望了望,找到那个男孩。
距离不算太远,她能看到他跟一个卖馄饨的男子比划着什么,大概是想打杂,不用钱,每日一碗馄饨便行,那个看着挺老实的男子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挥手拒绝了他。
他一出那个馄饨摊,见有个大婶捧着木盆,里面装着衣裳,上面压着棒槌,明显是要去洗衣的,男孩拦住她,可能是想帮她洗,换口饭吃之类,但大婶满脸不耐,转身便走开。
村子虽然不大,但人不算少,村里的人都认识他,看到他会下意识绕开,不时伴随着目光和言语的指点。
男孩好似习惯了,半点反应都没有。
尤许看得很是莫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十岁大点的孩子值得他们这般避讳?
她跳下木栏,想往他那边走,经过两个姑娘,听到她们小声交谈。
穿灰色裙袄的姑娘说:“诶?那不是李一二吗,一个多月未见,本以为他离开村子了呢,不是挺久不来集市的吗,为何又来了?”
另一个姑娘说:“什么离开村子,我弟弟前几日还看到他在山上晃呢。”
“他爹娘早死,田卖了,家也卖了,唯一的姐姐把他拉扯到十岁也去了,他如今快十三了吧,真是不易啊。”
“你这般同情,不见你帮帮他?”
“我爹说他身上有煞气,克亲近之人,又叫旁人倒霉的,我不敢去,我爹知晓了是要骂死我的。”
尤许听得简直快要气笑了,三人成虎,古代这种偏僻小村子尤其相信鬼神之说,命运之法,当众人皆信某种想法,那便会成所谓的事实和真理。
她懒得再听下去,见李一二经过一家挺多客人的包子铺,刚想过去,便见一个男孩从他旁边跑过,往他手里塞了什么。
尤许一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跑过去的那个男孩有点眼熟。
下一刻,一道嗤笑谩骂声响起:“哎哟,怪胎,几日不见,你还敢上集市来,上回的教训不够吗,如今竟敢跑来偷东西了?”
尤许看到李一二身后出现的一群大大小小的男孩,立刻想起上回在李一二家里,欺负他的那伙人,方才跑过去的男孩和他们一伙的。
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极其幼稚和拙劣。
为首的是个有点发胖的少年,他一脚踹翻了李一二,李一二滚到在地,护着手里的什么。
“叫你日后别来了,听得懂人话?”
“你他娘的敢偷东西啊,偷了几个包子,还不快交出来。”
“说过见一次打一次。”
拳头脚踢一下下落在他身上,他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缩在地上。
闹出的动静不小,有许多目光都移了过去,也许有人知晓李一二并没有偷包子,但并无人上前阻止,而李一二许久未与人说话,语言功能有些障碍,根本无法为自己辩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人见着他没爹没娘,无人依靠,便软弱可欺。
而他们也拿准了李一二放不下手里的那个包子,反正都要被打骂,不如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