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王只能操控死人,傀儡师能操控活人,被称为戏命傀儡师的段珉,既能操控死人,也能操控活人。
只是他一向讨厌活人的气息,通常是把人弄死了再操控。
最后,他还是没舍得让尤许死掉。
过了一整晚,段珉彻底冷静下来,和尤许面对面地坐在他卧室黑色的大床上,他细细回想自己先前的情绪,心脏不断被施压供血,一下气短一下胸闷,心率不稳。
从未有过的反应。
以及不自觉地打开窗户,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坐车远去,又被那个男人送回楼下,他会莫名烦躁易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他让傀儡去监视他们,得知他们总是一起吃饭,而他只能在家默默等待时,心头又紧又堵。
段珉不断地告诫自己,尤许是正常人,和他不一样,她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圈子,他没有权利干涉。
但直到昨晚,他远远看着她用心打扮,化着精致的妆容,再次和那个男人坐车离开时,他的喉头又涩又紧,五年来第一次走下了楼,从傍晚六点等到凌晨一点,她才回来,和那个男人一起回来。
他们在远处相互依偎,尤许对着那个男人笑,段珉才发现她对任何人都可以那样笑,和平时对着他的笑没什么不同。
不远处亲昵的画面和一个新的认知彻底压垮了段珉的理智,让他一直积压的情绪山崩地裂地奔涌出来。
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让那个男人死,另一个是让尤许彻底变成他的傀儡,她只能和他吃饭,只对着他笑,只和他亲近。
她只属于他。
这个念头抽丝疯长,无法斩断。
段珉心头一阵尖锐的疼,因为尤许站在他的对立面,要去保护那个男人,让他别伤害她在意的人。
明明她都听到了,那个男人只对她有非分之想,但她还是要和男人在一起,把他丢在一边。
那个男人被她这样在乎。
段珉又是这般痛楚。
也难怪,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怪物,和常人天差地别,会害怕他,讨厌他,然后疏远他。
她再也不会给他做饭,对他笑了。
背叛的感觉让段珉怒火中烧,可怒极反噬之时,又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被抛弃了。
段珉将手术刀对向尤许时,指尖触碰上她的体温,再也下不去手,如果把她变成死物,她就没了温度。
他做不到。
段珉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坐着的尤许,她还穿着昨天鹅黄色抹胸小礼裙,露出姣好的锁骨和细嫩的手臂。
她似乎格外喜欢鲜艳的颜色,不像他。
一个是天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另一个是只习惯于阴暗沼泽的怪物,他要怎么办呢?该把她也拖下泥潭。
垂眸静坐在床上良久的段珉终于有所举动,他的视线从尤许的脖子一路往下扫,而后起身找来一条湿手帕擦拭她的颈脖,他的动作轻缓,一遍遍地仔细擦拭。
他让那个男人用脸砸墙,仅是因为那个男人用脸贴着她的颈脖。
他动作很轻,尤许细嫩的皮肤却因为来回擦拭而泛红,他伸手摩挲着她微红的颈脖好一会儿,目光微垂看向她的左手,而后将她被赵一彦吻过的左手也擦拭几遍。
他托着她左手,默看了几秒,而后垂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你是我的了。”
段珉扬起笑弧,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一路往下用指腹摸着她的脸颊,眼眸带笑,目光很是专注,动作轻柔又缓慢,像一个在抚摸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
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的唇角,“你现在应该笑。”
尤许听从指令,僵硬地弯起唇角。
“对,”段珉笑了,“你应该再笑开心些。”
尤许眼神空洞,只听话地将唇角的弧度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