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那张凳子上的排骨还在,排骨早已冷却,面上的油凝结成薄薄一层,原封不动。
她并不气馁,每晚19点准时按响段珉的门铃,等他开门,日常被拒之后,再将东西放到他门边的凳子上。
坚持了半个月,段珉没吃过一口她做的东西,但也没真的杀了她。
直到有一天,尤许按了快半个小时的门铃,门才被打开,刚想开口说话,喉间一窒。
段珉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尤许被他的模样下了一跳,他的状况很糟糕,额头和脖子的青筋凸显,眼睛血丝密布,眼下灰黑,平时殷红的唇,此刻淡无颜色。
尤许:所以我终于要被干掉了吗,好歹苟活了半个月,完全没有遗憾,甚至不用留遗嘱。
系统警铃大作:“他发病了,快逃命!”
说逃就能逃吗,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手里脆弱得跟面条似的,一掐就能断。
尤许调整了下呼吸,努力控制住情绪,像是对于一切都无所察觉,和前几天一般展颜一笑,“小炒时蔬,里面有白菜胡萝卜青瓜和木耳,颜色丰富,比较家常一些,但味道也不差,要不要尝一些?”
段珉眼眸微动,紧抿着唇,神色挣扎,像在隐忍什么,他的眼睛更红了,他的下颌显而易见地收紧起来。
情况有些不妙,尤许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了结。
等了一会儿,意料中的剧痛始终没有来临,尤许正想睁开眼,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开。
段珉收回了手,退回屋子,关上了门。
倏然进入喉间的空气令她止不住地咳嗽了好几下,她也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菜往桌上一搁,靠着椅背,胸膛起伏的大口喘气。
尤许缓过劲来,问:“他刚才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界线里也没说他有病啊!
“他这个身体是实验出来的,状态不稳定,容易发病。”系统在她的脑海里植入一段记忆录像。
在一处地下实验室里,产出最新一批的似人类婴儿试管,有上千支,其中一支的编号为A12101,代表着它是第一万两千一百零一次实验品。
它是段珉。
之前的失败品全都化成了血水,只有段珉活了下来。
那些人疯狂又变态的视线落定在这支试管上,森然的笑声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
段珉从这一刻起,注定是不幸的。
他长成了婴儿,戴着呼吸面罩,被泡在各种各样的药水里。
他变成了小孩,在同龄人可以奔跑跳跃,玩耍玩具,向父母撒娇时,他被禁锢在手术台上,周边围满了仪器,站着把他当成实验品的人。
他的基因本就复杂多变,各种不知名的药水和病毒注入他的体内,改变他的体质。
奇怪的病变让他痛苦不堪,他挣扎,咆哮,哀嚎,浑身痉挛抽搐,眼眶赤红,像个爬行的怪物。
那些人冷眼看着他崩溃痛苦,在一边记录数据,并判断他是否还能活下去,好几次认定他要成为失败品,他却一次次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接着又是周而复始的实验。
最后将丧尸王的血液注射到他的体内。
......
每个人皆有不同的过去,而段珉的过去则是像怪物一般苟延残喘地活着,他只被当做一种带着目的性的试验品。
明明他有思想,有感知,会难受和痛苦。
尤许看完,沉默了很久。
她浑身冰冷,从头到脚每一滴血液都凝固住。
世界总是这样,太阳升起,阳光照到的地方,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光鲜亮丽,像是一层厚雪掩盖住了另一边的灰暗。
有向阳的一面,总会让人忘记背面是阴影。
不可置信,难以忍受,如果换做是她,处在段珉的位置,恐怕不仅仅是操控那些人自杀,她可能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她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