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原以为想进入使团要使些计策,不想折子递上去才两天, 皇帝就答应了。这般爽快倒是让燕殊准备用于应对的腹稿和计谋手段都白做了工夫。
而某些重臣心里则是嘀咕开了, 他们是少数知道北殷监国公主身份的,当日帝都动乱, 显王世子还身受重伤,连性命差点都丢了, 好在宫内和显王府不缺人参灵芝雪莲这些药中珍品, 保住了世子的命,休养了近一年才康复。这要是到了北殷, 见到那位监国公主, 岂不是会想起旧怨来。
还有显王世子, 好端端的怎么想要掺和出使北殷的事了。
几位重臣私下议论道, “陛下此举, 莫非是容不下显王府了。”
好似巴不得显王世子死在北殷了。
“陛下是太.祖一脉, 自然对显王府忌惮些,只怕还要胜过北殷。”
“也许是我们想差了,陛下无心而已, 虽有些旧怨,但也出不了什么事,世子就算随使团到了北殷, 也应该会顾全大局, 不会闹出什么事的。”人在屋檐下,只要世子不傻,就会安安分分的。
他们其实高估了皇帝的胸怀, 他那么防备显王府,巴不得显王一脉人丁凋零,断子绝孙,所以燕殊请求为国出力,一同出使北殷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反正一个上表一个准奏,世子燕殊担任副使之职,出使北殷的事就已经定下了。
燕殊正筹谋北殷之行时,司徒怀箬找上了门,
“我不知你有何心思想法,但我劝你此次北殷之行,莫要参与为好。”
燕殊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自从他的人手在那一次追捕北殷暗探损失惨重后,他又身受重伤在府中养伤,无力在帝都发展势力,因而许多重要消息都探知不到,可以说有些举步难行。北殷之行就算不能达成那个目的,至少也要一扬名声。
司徒怀箬身后有庞大雄厚的司徒家族,也许知道更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司徒怀箬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顾虑。”
这一年来他是有查些东西,但动用的不是司徒家的势力,毕竟他要查的和北殷有关,也许一不小心会连累司徒家。他自己想寻求答案是一回事,但若是为此害司徒家与北殷扯上关系,他当愧疚不已。
燕殊见他不说,以为是不愿意告诉他。
司徒怀箬沉默了许久,忽然道,“你还记得韩菱么?”
“怎么会忘?”燕殊咬牙切齿道,虽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但他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的耻辱就是来自于韩菱,几乎是刻骨铭心,“若让我再见到她,一定要杀了她。”
司徒怀箬淡淡道。“也许死的人会是你。”
燕殊完全不相信,冷笑道,“怎么可能?”
他对韩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伪装成普通贵女狡诈有心计的北殷暗探上。
司徒怀箬没有再说话。
再说下去,燕殊也不会信,他早就提过韩菱既然能号令暗探,让他们奉她为少主,为护她安全出生入死,韩菱在北殷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也许还是一位北殷贵族,靖安司被封口的态度也印证了这点。
燕殊性子桀骜,还视韩菱为仇敌,但等到了北殷谁吃亏还不一定。
司徒怀箬只是顾念一丝相交情谊,再者显王世子若是在北殷出了事,只怕当今会越发削弱显王府,显王府虽对皇位有所觊觎,但却也是大兴的国家支柱之一,否则先帝在位时也不会多番厚待显王府。而且显王府与当今对上,后果最有可能是两败俱伤,削弱大兴实力。尚有北殷强国在邻,若内部再出了嫌隙危机,只怕更加危险了。
司徒怀箬自认也是大兴子民,司徒家族也是扎根于大兴,所以也会提醒燕殊一句。
只是他听不听,就不在司徒怀箬左右范围内了。直到离开王府,司徒怀箬也没提过秦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