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悠长,看不到岸的河流。
许凌霄被按进了水里,张着嘴却喘不过气, 拼命吸着却没有氧,就在她坠落水底时, 一道浮木游了进来,将她托起, 她像抓住了求生的船舟, 缠了上去, 就在她得以喘息一阵时, 那浮木却不是来救她的,忽遇一湍急流, 浮木就将她按了下去,她原本咬着的牙关, 陡然喊了声。
浑身发抖,燥热与寒冷交接,水与热的冲撞,瞬间在河道里蒸起了无尽的雾汽, 她纵身迷惘, 不知出路, 但那浮木在她怀里,辗转地被流水打湿,与她游戏了起来。
她有些生气,又有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
总之,她用力地勾住了这道浮木,在黑暗中, 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忽然,头顶上方落下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半是熟悉,半是陌生,把她的意识微微唤醒了。
“凌霄。”
额头吻了道轻柔的气息,她微微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像那道河流一样,幽深,漆黑。
程少微单膝跪在她身侧,俯身道:“我们终不能免俗。”
潺潺的小溪无声地流过,温热迷人心窍,仿佛过了很久,她看着他的眼神才缓了过来,却不说话。
他的指腹将她黏在下颚的长发拨开:“我想让你开心,如果你这样就足够了,那我,不会再对你做其他事。”
嗓音一落,许凌霄感觉身体忽然被抽了空,浮木没有了,她看着他用手帕擦拭的手指,忙撇开目光,抓着被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原本平静的河流,再次皱起了一池春水。
男人将手帕叠好,收进了裤兜里,转而拿起睡衣,慢条斯理地,穿了起来。
“凌霄,你回房睡吧,我睡沙发。”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下头,看着他又把睡衣的纽扣系了回去,一节一节的手指,像青竹,修长,笔挺,凸起的骨节,在灯光下,还缀着一点莹莹的水光。
男人穿衣服的时候,也一样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这里不好睡,听话。”
他又哄她了,想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程少微。”
她声音微微吞咽,和平日里的沉静不一样,此刻是经历了坠落后的颤音:“那你呢?”
男人坐在她腿边,看到她忽然坐了起身,纤细的手指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抿了抿唇,垂着水眸,在他深蓝的睡裤上,找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掌心按了下去。
耳边忽然隐忍地落下一道闷声:“凌霄?”
“是这里吗?”
“是……有些不好受。”
她心跳再次鼓了起来:“然后呢?”
男人的深眸凝视着她:“然后,像刚才那样……找个地方……”
她指尖不由紧了紧,像永远温凉,无法恒温的游蛇,钻进了山中。
程少微看她眸光,变得愈来愈暗,直到她骑了上来,双手抱紧她,气息咬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凌霄,你这样,就是叫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的。”
许凌霄伏在他的肩头,笑了声:“程少微,你真是个……磨人的妖孽……”
男人的嗓音在她耳边沉沉荡开:“现在,到底是谁在磨谁?”
手臂将她箍在怀里,忽然,听见她难受地哼了声,心疼道:“怎么了?”
“腿酸,膝盖,疼。”
听这话,他抱着她侧躺了下来,狭窄的沙发里,许凌霄身后就是凌空的边沿,虽然程少微抱着她,但险些摔下去的意识,让她不由用力抓紧了他。
这一紧绷,她感觉到程少微身体猝然僵硬起来,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就听他道:“别怕,上面下面都勾着你呢,摔不下去。”
听到这话,她不由“咯咯咯”地笑出了声,程少微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