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派的分支,据说当年他师祖犯了错被金丹派一脉施惩,罚他及其所有徒弟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龙观里禁闭,后人需等到一百年后才能出山。
于是从小就在白龙观长大的易天隔三差五就能听师父的碎碎念——
“小天啊,你知道吗,还差十年我们就可以出山了。”
“今天天气真好,还差五年就可以出山了。”
“中午的土豆放太咸了点,还差一年啊……”
“你瞧瞧为师最近头发是不是快掉没了?嗯,我算算,还差三个月零四天。”
“……”
师父这两年体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凭着想下山的意念坚持到现在,他七岁便被送过来给师祖当徒弟,到现在已经在白龙观里生活了足足七十年,这一辈子总想着回家乡看看,看看洋汽车、西洋表、自行车、音响……还有穿着旗袍的漂亮小姐们。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正当禁闭解除,师徒俩欢天喜地准备出山之时,师父那强撑着的身体终是撑不下去了,刚走出道馆便一头栽了下去,没多会儿一口气硬是没提上来,跟着祖师爷去了。
易天含着泪,把师父的遗物收拾了一通。
一本丹方,一张破损的地图,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心愿:愿将白龙观发扬光大!
纸张的末尾还有一个心愿,字写得超小:愿徒儿小天早日破除童子身,享阴阳双修之乐。
易天:“呜呜呜……啊?”
当天晚上,易天便收起眼泪,将师父埋在师祖旁边的小山包里,刻了个牌位,连同师祖的牌位一起装进包袱里,检查了一下道馆周围的阵法,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心中就只有两个念头。
第一,投奔师兄弟,大家一起把丹鼎派发扬光大。
第二,早日破……破个鬼哦!算了,没有第二。
摸爬滚打地找到地图上的位置已经是两天后,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发扬什么,就只想静静地吃个馒头。
越想越饿,越饿越觉得鼻子里怪香的。
身体本能地站起来,再顺着香味本能地找过去,然后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馒头。
咕咕咕。
“这位……小师傅,要点什么?”
易天这两天已经碰过许多次壁了,知道想吃这个需要一种叫钱的东西,尽管快饿死了,但终究还是忍住,咽了口口水,十分穷酸地笑笑:“我就看看。”
一狠心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催眠自己:我不饿我不饿我一点都不饿……
下一秒,他停住脚步回过头,弱弱的:“那个、大叔,能不能给我一个馒头,我没钱,但我可以帮你洗盘子。”
话音刚落便递过来一个盘子,装着两个白花花的包子,上面还点了一颗青绿色的豆角,紧接着这大叔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来,拿着。”
易天抬头,对面一张粗矿的脸上堆满了善意的笑容。
他感动死了,接过包子咬了大大的一口:“放心,我洗盘子很厉害的!”
包子大叔豪气地笑两声,摆手:“不用不用,送给你的。旁边有座位,坐着慢慢吃,不够再问我要。”
随即边忙活着,边道:“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做这一行二十多年了,说实话也见过不少有困难情况的人,我就觉得吧,能帮一把是一把,横竖就是两个包子的事……”
话还没说完,面前伸过来一个空盘,小道士可怜巴巴望着他:“可以再要两个吗?”
大叔:“……”
好的,下次台词改成横竖四个包子的事,不能再多了!
易天吃完四个包子,胃里终于充实起来。
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后,这才抬起眼认真打量包子大叔。
又高又壮,体型彪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可仔细瞧去却发现他虽面宽但头顶天阳骨尖而突,鼻头大而浑圆有肉、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