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人筷子一顿, 筷子碰击大瓷缸子声音、嘴巴吧唧声消失。
楚尘一愣, 摇头道, “昨天才认识。”而后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各种声音瞬间又响起来, 声音比之前更大了。
老钱端起大瓷缸子朝嘴里扒饭, 他不过随便问问, 看把这些人急得。
小徒弟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吃饭。老钱把最后一粒米饭挑到嘴里, 和对面的几人拉起家常。
楚尘从老钱和大家的聊天中得知厂子里每个人的大致情况。原来工人在厂子里都有一两个亲戚,老冯和老杜是这个厂子的小头目,昨天跟踪他的大宏是老杜唯一的儿子, 特别宝贝这个儿子···
“改天再聊,我要带小徒弟去上工了,不盯紧点不行,手法生疏, 厂子又不白养这些高学历知识分子。”老杜端着大瓷缸子到水龙头冲一下水。
楚尘也学着做,之后跟着老钱离开食堂。
两人走后, 老杜几人依旧坐着,“楚同志在老钱手底下做事, 可遭殃了。老钱可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也不给, 天王老子来了,该骂的他照样骂。”
大伙儿想起来了前不久一个女大学生到老钱手底下做事,老钱教导好几遍,女大学生还是不会,老钱直接把人骂哭了, 后来女大学生见到老钱绕道走。
“看样子楚同志做的不行,老钱对他不是特别满意。”大强幸灾乐祸道,也许能看到娘炮哭着跑回家,那个场景一定很精彩。
本来想给娘炮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老同志比他强,别以为得到了副厂长的重视就目中无人。现在不用他们出手了,老钱会帮他们教训娘炮。
“我们回去眯一会儿,大热的天,中午不睡会,小心下午工作出现差错。”老杜将大瓷缸子盖子一盖,起身把大瓷缸子递给媳妇。
没一会儿食堂里除了老阿姨,已经见不到别的人影子。
这小伙子挺通透,他当着大家的面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小伙子不急不躁也不怒。思及这里,老钱又忍不住提点两句,“有些人已经是老油条,喜欢拉帮结派。你刚来还没有站稳脚跟子,别轻易招惹任何人。”
“我懂。”楚尘放慢脚步,以便跟老钱走在一起。
老钱抬头看了一眼娇柔的男人,没事长的这么高干嘛。他和小徒弟站在一起,气场矮了一截。他这个小徒弟啊,将来一定不得了,面对谁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态度,他喜欢这样的人,不谄媚、不阿谀奉承,有这些偷奸耍滑的时间,还不如静下心来琢磨技巧。
回到车间,老钱又给小徒弟布置了任务,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小徒弟能独自完成,他就去干自己的事。
新来的有钱人被分配到老钱手下做事,有些人想知道老钱对新来的态度如何。干了一会儿活,他们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转到老钱的车间。
老钱扶了扶老花镜,抬眼瞅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剪裁布料。
老钱身边已经挂着一件定制的高档衣服,看样子他没有用心教导娘炮。靠关系进来的人,老钱怎么会给娘炮好脸色看。“老钱师傅,有厕纸吗?刚刚走的急忘了带。”
老钱指着被布料压着的土黄色草纸,拿着量尺全神贯注在布料上勾画。
老钱就这副德性,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多拿了两只草纸揣在衣兜里,伸头朝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失望的离开了。
老钱放下量尺,目送这些人离开。小徒弟画得几张设计图真的很精彩,有些人倚老卖老,看不惯年轻人比他们优秀。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楚尘做了两套衣服。
老钱看了几眼,依旧没有说话。
楚尘见没有他的事,端起大瓷缸子,“老钱,我先走了。”
“嗯。”
小徒弟走后,老钱趴在机器上仔细查看,机器没有磨损,他踩了两脚缝纫机,声音听起来更加清脆。上一